拜谒周馥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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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谒周馥墓地 所属专栏: 皖籍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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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安在线          2006-07-07 14:32    

  周馥墓地坐落在东至县石城乡一个名叫“金钱吊葫芦”的矮山丘上,传说周馥生前曾延请一位风水先生为其百年之后寻找风水宝地,风水先生遍察皖南群山,选定了云雾坑这个小山包,认为此地是绝址佳境。说来此山倒也奇特,山包很矮小,倘若登顶四望,万山尽在脚下,远处的官港镇和206国道也在视线之内。民国十年(1921),周馥在天津病逝,由其子孙扶柩南归,灵柩先停在离老宅1公里的农林公会,后运至这里安葬。

  在八十年后的今天,当我倘徉于周馥墓地时,只见杂草丛生,荆棘遍地,一条山间小路也被两边茅草挡住了。墓前的石雕,只剩下四个,文武官石雕像各1个,石龟1个,石狮1个。古墓表面尚保存完好,脚下却掏了一个洞,据说是“文革”期间,一个盗墓贼光顾了这里,看到这种凋敝之景,我的心中顿升出些许怅惘。

  周馥(1837—1921)字玉山,号兰溪。东至县梅城村纸坑山人。据朱德裳《三十年间见录》记:“周馥受知于李鸿章”的过程是:1862年,曾国藩打下安庆之后,曾经在辕门外放置了一个木匦——也就是意见箱,允许军民人等“投书言事”,周馥有一个朋友想提意见,就请周代写了一份意见书,曾国藩接到这件投书时,对书中的文采大为赞赏,对李鸿章说希望能把这个人找来,帮办文案;这时李鸿章正在为组建淮军奔走操劳,打听到作者是周馥,就先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当时李鸿章自己还是幕僚的身份,每月薪水不过五六两银子,但他却分一半给周馥养家糊口,时年周馥才26岁。后来周馥在李鸿章去世后,满怀深情地做了一组《感怀李文忠公》的悼亡诗,开篇就写道:“吐握余风久不传,穷途何意得公怜;偏禅骥尾三千士,风雨龙门四十年。……”因此可以说周馥在幕僚中是一步一趋追随李鸿章时间最早、最久也最得信任的一个人。周馥为李鸿章赏识之后,初任巡抚大营的总文案,后兼署天津兵备道,协助李鸿章办理洋务;1906年任两江总督,后任两广总督。1917年张勋复辟,被委任为协办大学士。周馥为官四十载,治水、理军、办学、兴商,面对外国入侵,不畏强暴,敢于维护民族利益,在历史上留下了迫使德人自撤胶济铁路驻军,归还五矿的佳话。他于84岁病逝时,被北洋政府谥于“周懿慎公”,遗有《周懿慎公全集》传世。作为李鸿章的追随者和亲密幕僚,周馥被人们称为“李鸿章的大管家”。由于李鸿章是洋务运动的革新派,又代表晚清政府与外国政府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历史上对他的评价,是是非非,众说纷纭,甚至骂他是“大卖国贼”,周馥也随之被视为“甲午败将”,贬多褒少。随着对李鸿章的评价逐渐趋向公正,现在已有许多人运用实事求是的唯物史观,对周馥及其子孙作系统研究。汪志国先生《周馥与晚清社会》一书,将周馥放在晚清社会的大背景下进行观照和考量,着重探讨了周馥创办洋务、治理水患、推行新政、关注社会政治等问题,对周馥在晚清社会中所起的作用给予了肯定。宋路露先生的《周馥家族百年轶事》一文,对周氏后代著名人物,如周学熙、周叔弢、周志俊、周叔迦,以及旅德著名画家、作家周仲铮、美国霍布斯大学教授周炜良、北京11届亚运会总设计师周治良、北大著名教授周一良、澳门生达国际集团总裁周启晋、盲人歌唱家周琪等,都作了详细记述。从中可以看出周馥家族的几代人,在百年历史长河中,将自己溶入了民族前进的潮流,求索拼搏,奋发向前,几百人中没有一人走向历史的反面,而且许多人都留下了多彩的人生。”

  历史是公正的。周馥家族绵延五代,跨越百年,群星荟萃,功勋卓著,他们是爱国的家族,共产党的亲密朋友,中国近代工业的开拓者,社会主义现代化事业的建设者。他们上传下继,热爱家乡,在东至这块土地做了不少“启迪民智”,为民造福的事。1891年,周馥任直隶按察使时,念大乱之后,人心不靖,为兴学以倡新风,独捐大洋11200元,在今梅城白象山下始建文庙大成殿。吴老夫人(周馥妻)位居诰命夫人,倡“节衣缩食,积蓄数千金、置田千余亩,名为乐济会,以赈恤孤贫”,她积善行德,创办了周家第一个慈善机构,此举感动了皖抚大人,奏准当朝,在南门岭建了一座牌坊,以彰善德。曾两任民国财长、中国民族工业创始人之一的周学熙,遵母遗训,在家乡南门岭创办宏毅学舍、中医传习所,以济乡人;捐资兴办农林公会,倡植松、杉、茶、桑,发展农林事业;创办蚕桑实验场、商业讲习所、丝绸厂、茶厂等;在东流建“秋东利济趸船公司”;还在今县城南20公里的花园里乡境内,修建了一座牌梁桥,名为铁佛寺万寿桥。周学熙之子周志俊,1940年开办“至德县周氏敬慈小学”、“至德县仁惠诊所”,敬慈小学的办学经费由周志俊供给至解放后。1955和1986年又分别拨款7.5万元,扩大规模,建成了现在的梅城小学。仁惠诊所对周围百姓只收挂号费,免收诊费、医疗费。1980年周志俊又拨款10.70万元给东至县卫生部门,由县决定建成现在的尧渡医院新楼。1983年,时任全国政协副主席的周叔弢,对盛世修志,十分关心。他曾写信给东至县政府说:“要用新材料,不能抄老志,要写出家乡的特色,要多写人民群众的活动。”并向专程上津征集史料的同志,献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史料,又给北京、济南、上海等地的家族后代写信,要求他们支持家乡编修县志的工作。周氏家族,世世代代解囊助民,为家乡所办实事,枚不胜数,深得东至几代人的赞誉,亲切地称之为“至德周家”。

  历史人物的评价往往又取决于民心之所向。周馥去世时,他生前为官的地方,纷纷发电民国政府要求建祠以祀,先后有直隶、江苏、山东等省建了周馥祠,安徽省拨款在周馥发迹处的安庆鸭儿塘建有周懿慎公祠,家乡秋浦县在南门岭建了乡贤祠。周学熙去世的消息传到家乡,众人设处遥祭哀悼,并议定尊称“周诚惠公”。1948年,京津鲁诸亲朋好友联合筹捐30亿元,赞助北京中和医院处建“诚惠楼”,命为“诚惠免费病床”,专门诊治孤老寡贫之人。周志俊逝世时,东至县“四大班子”派代表前往济南致哀。周叔弢逝世时,人民日报在介绍他的生平事迹时称:“忠诚的爱国主义者,共产党的亲密朋友。”

  周馥家族的墓地在东至有三处:一处是周馥自己的墓地在石城乡云雾坑;一处是周馥妻子吴氏夫人的墓地,在马坑乡桃源横山坂坞内的箬岭;还有一处在官港镇秧田村唐山寺,那里葬有周叔弢的母亲、兄嫂及前妻。这几处破坏最严重的要数周馥自己的墓地,其余墓地也是杂草丛生,荆棘掩没了墓冢。“文革”之后,每年的清明时节,周氏家族凭吊的人已寥寥无几。周馥墓地实在太寂寞了,寂寞得叫人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