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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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亭序 书法点评
  
王羲之( 303-361),字逸少,晋琅琊临沂人。官至右军将军、会稽内史,世称“王右军”。
  会稽山水清幽、风景秀丽。东晋时期,不少名士住在这里,谈玄论道,放浪形骸。在晋穆帝永和九年( 353)上巳日,这是我国古老的流传民间的一种习俗。人们于农历三月上旬的巳日到水边举行祓祭仪式,用香薰草蘸水洒身上,或沐浴洗涤污垢,感受春意,祈求消除病灾与不祥。“初渡浙江有终焉之志”的王羲之,与司徒谢安、辞赋家孙绰、矜豪傲物的谢万、高僧支道林及王羲之的子、侄献子、凝之、涣之、玄之等四十一人在会稽山阴的兰亭,举行一次盛大的风雅集会,流觞曲水,饮酒赋诗,其间作诗三十七首,结纂为《兰亭集》。五十一岁的王羲之于酒酣之时,用蚕茧纸、鼠须笔趁兴疾书,为此作序,这就是“天下第一行书”《兰亭集序》,也称《兰亭序》、《兰亭》。这篇传颂千古的名迹。全文共二十八行,三百二十四字。通篇遒媚飘逸,字势纵横,变化无穷,如有神助。充分体现出行书起伏多变、节奏感强、形态多姿、点画相应等特点。在章法(布白)、结构、用笔上都达到行书艺术的高峰。其特点分述如下:
  天然的布白。《兰亭序》布局的形式,是采取纵有行、横无列,行款紧凑,首尾呼应的方式。《兰亭序》凡二十八行。行的疏密大致相等,偶有宽密。如神龙本的通篇行距,前四行较疏,中幅较匀,末五行紧密。字与字之间,大小参差,不求划一,长短配合,错落有致。保存了起草时随手书写的自然姿态,颇得天然潇洒之美。
  多变的结构。《兰亭序》的结构可说极尽变化之能事,它不求平正,强调欹侧,不求对称,强调揖让,不求均匀,强调对比。结体或修长或浑圆,突破隶书扁平方正的行貌。特别是文中字有重复者,则转构别体,无一雷同,其中最为突出的是二十个“之”字,写法个个不同,或平稳舒放,或藏锋收敛,或端整如楷,或流利似草,变化不一,尽态极妍。
  最卓越的艺术品,往往在极小的空间里蕴含着极丰裕的艺术美。《兰亭序》就是一座袖珍式的屹立于尺幅之中的辉煌的书艺殿堂。唐太宗赞叹它“点曳之工,裁成之妙”。黄庭坚称扬说:“《兰亭序》草,王右军平生得意书也,反复观之,略无一字一笔,不可人意。”《兰亭序》道媚劲健的用笔美,流贯于每一细部。略剖其横画,则有露锋横、带锋横、垂头横、下挑横、上挑横、并列横等,随手应变。其竖画,则或悬针,或作玉筋,或坠露,或斜竖,或弧竖,或带钩,或曲头,或双杈出锋,或并列,各尽其妙。其点,有斜点、出锋点、曲头点、平点、长点、带钩点、左右点、上下点、两点水、三点水、横三点、带右点等等。其撇,有斜撇、直撇、短撇、平撇、长曲撇、弧撇、回锋撇、带钩撇、曲头撇、并列撇等等。其挑,或短或长,其折,有横折、竖折、斜折。其捺,有斜捺、平捺、回锋捺、带钩捺、长点捺、隼尾捺等。其钩,则有竖钩、竖弯钩、斜钩、横钩、右弯钩、圆曲钩、横折钩、左平钩、回锋减钩。无论横、竖、点、撇、钩、折、捺,真可说极尽用笔使锋之妙。《兰亭序》凡三百二十四字,每一字都被王羲之创造出一个生命的形象,有筋骨血肉完足的丰驱,且赋予各自的秉性、精神、风仪:或坐、或卧、或行、或走、或舞、或歌,虽尺幅之内,群贤毕至,众相毕现。王羲之智慧之富足,不仅表现在异字异构,而且更突出地表现在重字的别构上。序中有二十多个“之”字,无一雷同,各具独特的风韵。重字尚有“事”、“为”、“以”、“所”、“欣”、“仰”、“其”、“畅”、“不”、“今”、“揽”、“怀”、“兴”、“后”等,都别出心裁,自成妙构。 
 

王羲之——兰亭序
(原文及译文)

  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禊事也。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俯察晶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永和九年,正值癸丑,暮春三月上旬的巳日,我们在会稽郡山阴县的兰亭集会,举行禊饮之事。此地德高望重者无不到会,老少济济一堂。兰亭这地方有崇山峻岭环抱,林木繁茂,竹篁幽密。又有清澈湍急的溪流,如同青罗带一般映衬在左右,引溪水为曲水流觞,列坐其侧,即使没有管弦合奏的盛况,只是饮酒赋诗,也足以令人畅叙胸怀。这一天,晴明爽朗,和风习习,仰首可以观览浩大的宇宙,俯身可以考察众多的物类,纵目游赏,胸襟大开,极尽耳目视听的欢娱,真可以说是人生的一大乐事。)
  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晤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虽取舍万殊,静躁不同,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快然自足,曾不知老之将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随事迁,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犹不能不以之兴怀,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古人云:“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人们彼此亲近交往,俯仰之间便度过了一生。有的人喜欢反躬内省,满足于一室之内的晤谈;有的人则寄托于外物,生活狂放不羁。虽然他们或内或外的取舍千差万别,好静好动的性格各不相同,但当他们遇到可喜的事情,得意于一时,感到欣然自足时,竟然都会忘记衰老即将要到来之事。等到对已获取的东西发生厌倦,情事变迁,又不免会引发无限的感慨。以往所得到的欢欣,很快就成为历史的陈迹,人们对此尚且不能不为之感念伤怀,更何况人的一生长短取决于造化,而终究要归结于穷尽呢!古人说:“死生是件大事。”这怎么能不让人痛心啊!)
  每览昔人兴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尝不临文嗟悼,不能喻之于怀。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悲夫!故列叙时人,录其所述,虽世殊事异,所以兴怀,其致一也。后之览者,亦将有感于斯文。(每当看到前人所发的感慨,其缘由竟像一张符契那样一致,总难免要在前人的文章面前嗟叹一番,不过心里却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我当然知道把死和生混为一谈是虚诞的,把长寿与夭亡等量齐观是荒谬的,后人看待今人,也就像今人看待前人,这正是事情的可悲之处。所以我要列出到会者的姓名,录下他们所作的诗篇。尽管时代有别,行事各异,但触发人们情怀的动因,无疑会是相通的。后人阅读这些诗篇,恐怕也会由此引发同样的感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