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实力”：美国外交新概念

“巧实力”：美国外交新概念
2008年11月24日09:55  来源：《文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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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美国一些智库报告指出，美国是当今世界一流的军事强国，最大的经济体，先进技术的领先者。然而，世界上各种竞争性权力中心的崛起、安全威胁的分散化、对美国不利的世界舆论倾向以及正在日趋严重的美国金融危机等使美国影响力全面下降。美国即将登上政治舞台的决策者——奥巴马团队在应付了迫在眉睫的金融危机之后，将采纳何种外交战略？本刊介绍当今美国政策研究机构推崇的外交新思维——巧实力。
未来10年里，国际格局将如何发展？美国大多数智库的报告承认，今天，许多外国政府和人民都在不同的程度上对美国的领导表示不满意。无论是盟国还是对手，都在公开批评美国的政策。多次民调显示，美国的声望、地位和影响力在全面的下降。
美国影响力全面下降
导致美国影响力衰退有五大原因：第一、苏联的瓦解就是美国衰落的开始。冷战结束后，美国成了世界舞台上唯一鹤立鸡群的超级大国。而美国不加节制的控制欲望开始引发盟国的不满。各国领导人指责美国是“超超级大国”，公开倡导建立一个多极世界以抗衡美国。
第二、拒绝承担全球化趋势所产生的责任和义务。在过去的20年里，通讯、交通和金融服务领域里的技术革命改变了整个世界经济。一夜之间，游戏规则变了，历史机遇向所有的国家敞开了大门。但是，最大的得益者是美国，而美国并没有承担应承担的义务。
第三、美国疏离于得到国际社会普遍支持的条约和机制。近年来，美国拒绝了一系列国际社会的倡议，如，《京都议定书》、《国际犯罪法庭》、《禁止地雷公约》、《儿童权益保护法》等。美国成了“纯反对者”，反对在国际社会得到广泛支持的进步。美国还有相当一部分人坚持认为联合国是一个正在衰败的机制。而许多国家则开始转向联合国，把联合国当作一个限制美国自从冷战结束以来不加节制使用权力的场所，这又使美国更加疏远国际社会。
第四、美国对“9·11”事件的反应。一个本来充满自豪和信心的大国突然间变得狂躁不安，惊恐万分。美国开始限制签证的发放，美国的驻外使馆成了包围在铁丝网中的“围城”。美国在“全球反恐战争”中采取了一系列的新措施，如在外国设立秘密监狱，秘密“引渡”嫌疑犯，不经司法程序拘押“非法战斗人员”，非法使用电子监视，以及美其名曰“强化审讯程序”的刑讯逼供等。简言之，美国使用了以前每当其他国家政府使用这些方法时美国就会强烈反对的方法，因此现在国外普遍认为美国实行的是双重标准。
第五、美国竞争力的下降。在整个冷战期间，美国突出的形象就是强大的技术竞争力优势。美国把人送上了月球。美国分别在1991年和1999年两场区域战争中在军事上发挥了高科技优势。但是，近几年来，美国却向世界呈现了另外一种形象。在卡特里娜飓风面前，美国政府反应迟缓，美国在恢复伊拉克国内秩序和基础设施方面的无能表现给人的印象就是，美国可能已经丧失了某些方面的技术优势。
美国需要“巧实力”
美国智库认为要做一个充满睿智的“实力”大国，美国的“实力”应该由三个部分组成：
第一，确保美国在世界上硬实力排名第一：保持最大的经济实体，最庞大的防务预算（2008年为6500亿美元），排除世界上任何欲与美国竞争的强国，要将硬实力转化为影响力。
第二，持续发挥美国软实力的影响和作用。美国学者认为，美国拥有无限的软实力。软实力的根源在于美国的政治价值观，在于蕴涵在美国宪法、美国人权法案、美国的经济和教育体制、甚至个人的交往和交流中的种种理念。但是，在今天，与美国作对的组织往往是没有领土的组织，它们也没有多少资产，它们的领导人在被消灭一个后又会冒出新的领导人。传统意义上的胜利已经变得毫无意义。
第三，美国需要巧实力。巧实力既不是硬实力，也不是软实力。巧实力是综合了硬实力和软实力的一个整体的战略，是力量的基地，也是要实现美国目标的“工具箱”。它既强调强大的军事力量的必要性，同时也极大地关注联盟、伙伴关系和各个层次的机制，目的就是扩大美国的影响力和建立美国行为的合法性。向全世界提供公共产品就是这一战略的核心，因为这能使美国的压倒一切的实力和世界其他地方的利益和价值观达成一致。
放下身段多交友
美国各大智库对美国新政府领导人提出的政策建议包括五项内容：
第一、美国在国际事务中再不能“单干”，也不能指望“组织特别联盟进行干涉”，而是要“通过条约、结盟和多边组织的行动，即所谓的规范基础上进行国际干预”；
第二、美国新总统从上任的第一天起在发展援助问题上就应该有三个“加强”：加强美国政府内的发展使命感；加强制定统一的援助政策；加强建立得到地方支持的、有透明度的援助提供机制。
第三、美国必须重视公共外交，加大吸引国际留学生的力度。国际交流环节中最关键的一环就是“最后三英尺”，即人与人的面对面接触。可是，从克林顿政府到现在，美国政府对公共外交的投入始终只维持在上世纪90年代初的水平，迄今不足15亿美元，只相当于法国和英国公共外交的年度费用。因此，美国的新一届政府要加强对公共外交投入的力度，应该考虑成立一个自治的负责公共外交的组织，直接对国务卿负责。可以从4个方面着手：扩大交流和教育项目；成立美国-中国和美国-印度教育基金会；重视中东地区的语言能力培养；充分利用和发挥美国的移民文化优势。
第四、美国是当今世界经济一体化最大的得益者，也是世界贸易体制中的净赢家。但是，多年来，人们对全球化的质疑从来没有停止过，其最关键的原因就是全球化的利益分配不均。因此，对美国新政府的领导人来说，一要注意让全球化的利益覆盖更多的人；二要注意加强美国的对外援助，向国际金融机构施加美国的影响，加大向那些面临开放国内市场而不得不进行政策调整的贫困国家的支持力度。
第五、美国要正面应对气候变化和能源短缺这两个不可分割的问题。美国在能源和气候方面的“巧实力”就应该体现在美国长期以来一直做得最棒的领域里——技术革新和发明。美国可以通过“制定章程，倡导限制碳排放经济的公平竞争环境，成立联合技术开发中心基金会和倡导全球节能产品和服务的自由贸易”4个方面做到既坚持美国的领导地位，又加强美国的应对能力。
赵念渝  （作者为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副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