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硕鸣 : 改革须走上思维变革路 - 一五一十部落 | My1510

改革须走上思维变革路 / 纪硕鸣

即使中国经济高速发展，总量已经超过日本成为世界第二大国，但中国为什么还难以避免“落后挨打＂被人欺侮？中国不断强调和平输出，却为什么还时不时遭遇西方世界全球性的“围剿＂？中华民族勤劳勇敢聪明，却为什么还被人算计宰割欺辱？通过经济发展中国日见强大，但在国际上得到认同价值的期待并没有如期出现，一连串的问题引起中国人的深思。最近，这样的疑虑不断在国内的一些研讨会上被提起，参加研讨会的学者、专家都急于在一本新书《中国人的思维批判》中找寻答案。

《中国人的思维批判》由北京人民出版社出版，作者楚渔，书名的副标题直截了当：导致中国落后的根本原因是传统的思维模式。围绕这个观点的研讨会在北京、天津、广州、厦门等地由出版社、学校、民间召开了几十场，尽管对此命题的讨论意见多元，但未来改革之路中，中国更需要重视思维变革的议题摆上枱面；尽管观念、思维改变是最为重要的变革是一个老话题，但有人认为，中国改革开放三十年后重议这个话题意义完全不同，或许是中国取得经济成就后的重新反省，或许将直接引领中国走向思维变革的征途。

《中国人的思维批判》说白了就是一本批判中国人思维的书，楚渔从头到尾以比较、实证的方式，从历史的沿革和中西方思维比较出发，以大量事例作分析、阐明中国落后的根本原因在于思维的落后。从古中国和古希腊、从近代中国和西方等诸多方面，列举大量令人信服的事例及其精辟的观点，反复求证，反复论证。揭示中国思维现状及需要思考的未来是作者撰写此书使之通俗易通的特点。但作者并不就事论事，从感觉、印象、概念、逻辑等哲学思辩出发，期待中国人可以认知自身思维模式的缺陷，重新走入哲学思考。楚渔对亚洲周刊表示，从思维决定行为谈开，“目的是想促使中国人，尤其是知识分子，带动中国人树立正确的思维方式。如果我们能树立正确的思维方式，二、三十年超过美国不成问题。＂

批判中国人的传统思维，是楚渔长年观察、思考的命题。记得十多年前他读过一本书，内容提到，美国一个咨询机构得出中国五十年内有十个方面根深柢固，不会改变的结论。其中第五个方面是讲中国人的原始思维方式五十年之内变不了，这让楚渔震惊。他认为，“中国人的原始思维比西方人来讲成分多一些。把过多的原始思维带入文明时代，并一直到了现代社会，这是中国人现代思维中的很大不足。＂改变传统思维走出误区，成为楚渔多年来的思考，他阅读布留尔《原始思维》、　　写的《思维方法学》等著作，查找有关资料，研究思维问题，形成观点，但著书立说纯属偶然。

有一次，中央财经大学邀请楚渔去给博士生作演讲，他把十多年结累的心得和学生作交流，楚渔指出，中国人总是习惯地落后的根源推到体制和文化等客观因素上，他认为，落后的根源应该是落后的思维模式。“中国人的思维混乱而且僵化，是我们社会不能进步的根本原因；如果，我们不彻底改变落后的思维模式，中国人超越西方永远是一句空话、一个不彻实际的幻想。＂那次演讲给听讲者印象深刻，有人将录音整理成文字，楚渔将之整理出书。一本思考了十多二十年的问题，在不经意中成为著作推向市场。

重要的是楚渔的观点引起的思考。楚渔总体上概括中国传统思维模式的最大弱点不是因循守旧，而是模糊、混乱、僵化。“长期稳定习惯性的界定模式，令中国人是不可有根本性的创新。＂中国人习惯形象思维，缺乏逻辑思维，中国人更接受山水画，但看不懂抽象画。他举例轰动全球的3D电影《阿凡达》，所有的计算机技术中国人都有，但缺乏创意的中国人很难创造出这样的巨片。根源在于缺少逻辑思维，“你抽象能力不强，你怎么能想象、推理到看不见的东西？就不可能在文化、科技、艺术上作出很大的成就。＂

《中国人的思维批判》大量的应用东西方的比较。例如，他以古希腊为例，那个时代的思想家一代比一代强，亚里士多德的老师是柏拉图；柏拉图的老师是苏格拉底，学生一代一代超越老师。亚里士多德的名言是“吾爱吾师，但吾更爱真理。＂学生们都站在巨人肩膀上，看的更远。而中国的传承正好相反，孔子的三千弟子、七十二贤人，学艺及思想没有一个能超过老师的。

中国的改革开放，是在追逐西方的先进技术，先进文化，也是在和西方作比较。楚渔认为：“我们有没有学到根本的东西，西方的哲学思想，思考问题的方法。我记得西方有个领袖说的：不怕中国，因为思想在我们这儿，他们只出劳动力。你没有思想，出不了思想家，怎么可能出文学家、科学家呢？＂楚渔认为，没有正确的思维模式，没有思想，经济再强大也是落后，中东的阿拉伯国家除了卖石油，什么都没有；中国卖劳动力，GDP是一至二亿的农民工支撑的。“向西方学习，不共是引进技术、产品，更重要的是学习西方思考问题的方式。＂

楚渔是湖南人，或许与毛泽东是同乡的原故，骨子里浸染的哲学细胞怎么都挥之不去。居于北京西山上一个很大的宅院，客厅摆满了的收藏书籍、古物，这里是他会友、闲谈、读书、思考的会所。大厅里悬挂二个历史人物的巨幅画像，一个是岳飞，“精忠报国”四个大字，高悬于最显眼处，尽显主人爱国主义情怀；另一个是改变历史的中国领袖毛泽东，他的各种画像挂满墙壁，不会仅仅因为是老乡，更显示主人的崇敬之情。

毛泽东无疑是中国当代的哲学家，《中国人的思维批判》曾经有一段对毛泽东的评价：“我们芸芸众生存在可感世界里，而毛泽东是超越可感世界的。像毛泽东这样的巨人，中国几千人就出了这么一个。集大思想家、大政治家、大军事家、大诗人为一身的，并有如此波澜壮阔的战争和政治斗争经历以及成就如此巨大而辉煌事业的一代巨人，在世界史上也是罕见的。＂楚渔认为，法国的拿破仑比毛泽东差远了，过错更多，但法国人视拿破仑为民族大英雄，“我们中国人几千年来好不容易出了一个世界级大英雄，我们每一个中国人应该倍加爱护和珍惜。＂

楚渔西山的宅院常常高朋满座，官员、学者、记者等一众亲朋好友常串流不息，外国朋友也会来此小住。众人在此与楚渔“西山论剑＂，探讨中国的过去和未来。楚渔喜欢收藏、读书、旅游，尤其酷爱大自然，每年中大多数时间在野外生存。从珠穆朗玛峰到南极，从西伯利亚到亚马孙河，从可可西里和墨脱的无人区到非洲撒哈拉大沙漠，越是严酷恶劣的环境他越喜欢涉足。不过，他还是要回到西山，在这里感悟、思考。他涉猎甚广，六十年代学的是机械制造，却博览群书。近年，他主编了《走上神坛的岳飞》，参与编辑《壮怀激烈》，集多年思考写下了这部独具见解的哲学著作《中国人的思维批判》，引起的是对中国应该往哪里去的改革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