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东征的必要性

1、东征的必要性

【原文】王若曰：“猷¹！大诰尔多邦越²尔御³事。弗吊⁴！天降割⁵于我家，不少延⁶。洪⁷惟我幼冲⁸人，嗣⁹无疆大历服¹⁰。弗造¹¹哲¹²，迪¹³民康，矧¹⁴曰其有能格¹⁵知天命？

“已¹⁶！予惟小子，若涉渊水，予惟往求朕攸济。敷¹⁷贲¹⁸敷前人受¹⁹命，兹不忘大功。予不敢闭²⁰于天降威，用宁²¹王遗²²我大宝龟，绍²³天明。即命曰：‘有大艰于西土，西土人亦不静，越兹蠢。殷小腆²⁴诞²⁵敢纪其叙²⁶。’天降威，知我国有疵，民不康，曰：予复！反鄙²⁷我周邦，今蠢今翼²⁸。日，民献有十夫予翼，以于敉²⁹宁、武图功。我有大事，休³⁰？朕卜并吉。

【译文】成王这样说：“我们计划了！现在遍告你们各诸侯君主及治事大臣。不幸啊！上天降下危害于我姬家，不少危害在蔓延。大大考验我这幼小之人，继承的无边疆域很大使我难以致力。而又没有哲人来到，开导民众安康，何况说那有能度量天命的人来到呢？识别吧！我这小子，就象去渡过深渊，我想寻求渡过的方法。给予华美给予前人所授予的命令，我不敢忘记前人的大功。我不敢禁绝天降威怒，用贮藏的、王赠送的大宝龟，介绍于天的明命。这命令是说：‘有大艰难于西方，西方之人也不安静，于此蠢蠢欲动。殷商肖小厚颜荒唐胆敢记述受天命之序。’所以天降威怒，他们知我国有瑕疵，人民尚不康宁，他们就说，我们要复国，反过来鄙视我周国，如今遮遮掩掩蠢蠢欲动。近日，民间献有十人来遮护我，用以安抚安宁、用以动武图谋建功。我国将有大事。好不好呢？我的卜兆全都吉利。”

【说明】这是周成王在周公东征前的一次讲话，这个讲话是周公复述给诸侯君主们听的，他借成王口吻反复申述东征理由，说明东征的必要性，劝导他们顺从天意，去平定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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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1.猷：（yóu由）《书·盘庚上》：“各长于厥居，勉出乃力，听予一人之作猷。”《书·多士》：“猷！告尔多士。”《诗·小雅·采芑》：“方叔元老，克壮其猷。”这里用为计划、谋划之意。

2.越：助词，无实意，相当于“于”。《书·盘庚上》：“越其罔有黍稷。”《书·吕刑》：“越兹丽刑。”《书·微子》：“越至于今。”《广韵》：“越，于也。於也。”

3.御：《书·大禹谟》：“临下以简，御众以宽。”《诗·大雅·思齐》：“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管子·小匡》：“如是而民情可得而百姓可御。”《国语·周语上》：“瞽告有协风至，王即斋宫，百官御事。”《孟子·梁惠王上》：“至于兄弟，以御於家邦。”《公羊传·桓公八年》：“御寒暑之美服。”《荀子·大略》：“霜降逆女，冰泮杀内，十日一御。”汉贾谊《过秦论》：“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玉篇·彳部》：“御，治也。”《广韵·御韵》：“御，理也。”这里用为治理、统治之意。

4.吊：《书·盘庚下》：“非废厥谋，吊由灵。”《书·费誓》：“无敢不吊。”《左传·哀公十六年》：“昊天不吊。”《左传·昭公二六年》：“帅群不吊之人，以行乱于王室。”这里用为善、良好之意。

5.割：(gē戈)古通“害”。《书·尧典》：“咨！四岳，汤汤洪水方割，荡荡怀山襄陵。”《书·多方》：“日钦劓割夏邑。”这里用为危害之意。

6.延：(yán严)《书·吕刑》：“延及于平民。”《左传·成公十三年》：“君亦悔祸之延。”《礼记·玉藻》：“前后邃延。”《荀子·议兵》：“延则若莫邪之长刃，婴之者断。”《方言十三》：“延，遍也。”这里用为蔓延之意。

7.洪：《书·尧典》：“汤汤洪水方割。”《书·泰誓下》：“独夫受洪惟作威，乃汝世仇。”《诗·商颂·长发》：“洪水芒芒。”《孟子·滕文公上》：“洪水横流。”《说文》：“洪，洚水也。”这里用为“大”之意。

8.冲：(chōng充)通“僮(童)”。《书·盘庚下》：“肆予冲人，非废厥谋。”《书·金滕》：“昔公勤劳王家，惟予冲人弗及知。”《汉书·叙传下》：“ 孝昭幼冲，冢宰惟忠。”三国魏嵇康《管蔡论》：“逮至武卒，嗣诵幼冲。”《文选·欧阳建〈临终诗〉》：“咨余冲且暗，抱责守微官。”李善注引孔安国《尚书传》：“冲，童也。”南朝齐王俭《褚渊碑文》：“明皇不豫，储后幼冲。”这里用为幼小之意。

9.嗣：(sì四)《书·洪范》：“禹乃嗣兴。”《诗·郑风·子衿》：“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诗·小雅·杕杜》：“王事靡盬，继嗣我日。”《诗·大雅·下武》：“永言孝思，昭哉嗣服。”《左传·襄公二十五年》：“其弟嗣书。”《尔雅》：“嗣，继也。”《说文》：“嗣，诸侯嗣国也。”本意为诸侯传位给嫡长子之意，后来逐渐发展为继承之意。

10.服：《书·禹贡》：“五百里甸服，百里赋纳总。”《书·酒诰》：“肇牵车牛，运服贾。”《诗·周颂·噫嘻》：“亦服尔耕，十千维耦。”《论语·为政》：“有事，弟子服其劳。”《墨子·尚贤》：“以德就利，以官服事。”这里用为从事、致力之意。

11.造：《书·盘庚中》：“其有众咸造，勿亵在王庭。”《周礼·司门》：“凡四方之宾客造焉。”《管子·大匡》：“兴师伐鲁，造于长勺。”《战国策·宋策》：“而造大国之城下。”《仪礼·士丧礼》：“造于西阶下。”《说文》：“造，就也。”这里用为“到”之意。

12.哲：(zhé蛰)《书·伊训》：“敷求哲人。”《书·皋陶谟》：“知人则哲，能官人。”《诗·小雅·鸿雁》：“维此哲人，谓我劬劳。”《诗·大雅·下武》：“下武维周，世有哲王。”《诗·大雅·瞻卬》：“哲夫成城，哲妇倾诚。”《尔雅》：“哲，智也。”《说文》：“哲，知也。”《汉书·叙传》：“或悊或谋。”这里用为聪明有智慧之意。

13.迪：《书·益稷》：“迪朕德，时乃功，惟叙。”《书·太甲上》：“启迪后人。”《书·盘庚中》：“迪高后丕乃崇降弗祥。”《说文》：“迪，道也。”这里用为开导之意。

14.矧：（shen审）《书·大禹谟》：“至诚感神，矧兹有苗。”孔传：“矧，况也。”《书·仲虺之诰》：“矧予之德，言足听闻。”《诗·小雅·伐木》：“犹求友声，矧伊人矣。”《诗·小雅·宾之初筵》：“三爵不识，矧敢多又。”《诗·大雅·抑》：“神之格思，不可度思，矧可射思？”《尔雅·释言》：“矧，况也。”这里用为况且之意。

15.格：《书·益稷》：“格则承之庸之，否则威之。”《诗·大雅·抑》：“神之格思，不可度思，矧可射思。”《论语·为政》：“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礼记·中庸》：“神之格思，不可度思，矧可射思？”《孟子·离娄上》：“人不足与適也，政不足闲也，惟大人为能格君心之非。”《广韵·陌韵》：“格，度也，量也。”《文选·鲍照（芜城赋）》：“格高五岳，袤广三坟。”李善注引《苍颉篇》曰：“格，量度也。”瞿蜕园注：“格，尺度。这句盛夸城墙之高，超过五岳。”这里用为度量、衡量之意。

16.已：(yǐ椅)《易·大畜·初九》：“有厉，利已。”《释名·释天》：“已，纪也，皆有定形，可纪识也。”《广雅·释言》：“已，纪也。”清朱骏声《说文通训定声·颐部》：“已即纪的本字，古文象别丝之形，三横二纵，丝相别也。”其本意为纪实，这里用为识别之意。

17.敷：(fū夫)《书·盘庚下》：“式敷民德，永肩一心！”《书·康王之诰》：“勘定厥功，用敷遗后人休。”《诗·小雅·小旻》：“旻天疾威，敷于下土。”《诗·商颂·长发》：“敷政优优，百禄是道。”这里用为给予之意。

18.贲：(bì毕)《书·盘庚下》：“用宏兹贲。”《诗·大雅·灵台》：“虡业维枞，贲鼓维镛。”《广雅》：“贲，美也。”这里用为华美之意。

19.受：通“授”。《书·舜典》：“正月上日，受终于文祖。”《管子·君臣上》：“以劳受禄，则民不幸生。”《仪礼·乡饮酒礼》：“若有诸公大夫则使人受俎如宾礼。”《韩非子·外储说左上》：“因能而受官。”《论衡·自然》：“受以王命，委以王事。”这里用为授予、交给之意。

20.闭：《国语·晋语》：“闭而不通。”《荀子·不苟》：“见闭则敬而齐。”《史记·乐书》：“礼者，所以闭淫也。”这里用为禁绝之意。

21.宁：本作“寍”。从宀，从心，从皿。表示住在屋里有饭吃就安心了。后世假“寧”为“寍”，“寧”行而“寍”废。今用“宁”字作“寧”简化字。“宁”本读zhù，是“贮”的本字。《诗·周南·葛覃》：“害浣害否？归宁父母。”《诗·大雅·凫鷖》：“凫鷖在泾，公尸来燕来宁。”《说文》：“宁，办积物也。象形。”《文选·孙绰·游天台山赋》：“惠风伫芳于阳林，醴泉涌溜于阴渠。”这里用为贮藏、积聚之意。

22.遗：(wèi卫)《书·盘庚中》：“我乃劓殄灭之，无遗育。”《管子·五辅》：“此谓遗之以利。”《韩非子·说林下》：“而道难不通，乃铸大钟遗仇由之君。”《韩非子·五蠹》：“相遗以水。”《史记·魏公子列传》：“欲厚遗之。”《汉书·李广苏建传》：“置币遗单于。”这里用为给予、馈赠之意。

23.绍：《孟子·滕文公下》：“绍我周王见休。”《仪礼·聘礼》：“士为绍摈。”《史记·鲁仲连传》：“胜请为绍介。”这里用为介绍、为人引见、使相互认识之意。

24.腆：南朝梁沈约《奏弹王源一首》：“明目腆颜，曾无愧畏。”严复《救亡决论》：“夫取他人之文词，腆然自命为己出。”这里用为厚颜之意。

25.诞：《书·酒诰》：“诞惟民怨。”《国语·楚语》：“是言诞也。”《荀子·强国》：“陶诞比周以争与。”《汉书·艺文志》：“则诞欺怪迂之文弥以益多。”这里用为虚妄，荒唐之意。

26.叙：(xù序)《书·舜典》：“百揆时敘。”《周礼·宫伯》：“行其秩敘。”《周礼·天官》：“以官府之六叙正群吏。”《荀子·富国》：“百姓时和、事业得叙者，货之源也。”《淮南子·本经训》：“四时不失其叙。”《说文》：“敘，次弟也。”这里用为秩序，次序之意。

27.鄙：《左传·宣公十四年》：“过我而不假道，鄙我也。”《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鄙贱之人，不知将军宽之至此也。”这里用为视为浅陋之意。

28.翼：《诗·小雅·楚茨》：“我黍与与，我稷翼翼。”《诗·小雅·信南山》：“疆埸翼翼，黍稷彧彧。”《诗·大雅·緜》：“缩版以载，作庙翼翼。”《诗·大雅·生民》：“鸟覆翼之。”《诗·大雅·文王有声》：“诒厥孙谋，以燕翼子，武王烝哉。”《史记·项羽本纪》：“项伯亦拔剑起舞，常以身翼蔽沛公，庄不得击。”这里用为遮护之意。

29.敉：(mǐ米)通“弭”。《书·洛诰》：“于宗礼亦未克敉。”《说文》：“敉，抚也。”这里用为安抚、安定之意。

30.休：(xiū羞)《易·复·六二》：“休复，吉。”《书·大禹谟》：“戒之用休，董之用威。”《书·洪范》：“休徵。”《诗·唐风·蟋蟀》：“好乐无荒，良士休休。”《诗·大雅·卷阿》：“伴奂尔游矣，优游尔休矣。”《尔雅·释诂》：“休，美也。”这里用为美好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