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出轨男女的精神分析:他们为何背叛婚姻?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6/08 10:43:55


  托尔斯泰在他的《安娜·卡列尼娜》中说,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在诸多不幸中,对爱情和婚姻的背叛恐怕是最普遍也是最令人痛心的。出轨,当这个词被移植到婚姻中的时候,就意味着不幸的家庭多了一个相同之处。

  婚姻的发展跟社会发展基本是同步的,经历了过去的群婚,到现在的个婚,也就是一夫一妻制。婚姻对男女的约束在逐渐加强,然而,当人们都认为一夫一妻制是婚姻的上乘制度时,却出现了新的变故--出轨。出轨是现代人说法,古时候都叫偷情、偷腥、通奸。在出轨当中,又区分出了精神出轨和肉体出轨。精神出轨也就是时下流行的亚偷情、亚出轨。

  在肉体与精神的背叛中,更多人无法忍受精神背叛。两个人的婚姻靠的就是感情,如果感情给了婚姻之外的那个人,这段婚姻就是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当然了,并不是说肉体出轨就不值得警惕,而是精神的背离更加难以挽回。有些肉体出轨单纯的限于性交,不管是在金钱交易的基础上,还是在双方默认的情况下,这种性交都是一时的欲望驱使。然而,肉体出轨很容易演变成为精神出轨,当单纯性交的两人出现感情上的纠葛时,精神背叛就业已形成。

  陈惠与许一嘉就是这样,他们二人都有自己的婚姻。陈惠是某企业的普通员工,生活不咸不淡,与丈夫刘军的性生活也没有波澜。生活的过于平静让陈惠厌烦,她是一个喜欢激情浪漫生活的女人,刘军在婚前起码还做过一些“浪漫的”举动让她惊喜,可结婚之后丈夫就懒于制造任何惊喜。刘军是个在小城市长大的人,他从小的生活环境告诉他一定要节约才能过活,勤俭持家是他的生活准则。可陈惠不一样,她生长在光怪陆离的都市,那种都市特有的小资情调深深吸引着她。两人的相识是经过他人介绍的,刘军珍惜这个都市爱人,更加珍惜自己来之不易的都市生活。他们有过天旋地转的热恋,有过激情洋溢的性生活,可是刘军在婚后表现出的过分节俭让陈惠十分厌烦。

  在婚后的第一个情人节,刘军在当天晚上定了一束快要发黑的玫瑰花快递到了陈惠的办公室,这个时候的花束价格便宜了不少。当陈惠看着别的女同事从上午开始就一个个手捧玫瑰,而自己却在快下班的时候拿到这样一束“惨不忍睹”的折价玫瑰花时,心里充满了委屈和怨愤。陈惠利落的将玫瑰花扔到了垃圾箱里,然后愤愤地回家。

  就是这样的生活,平淡而又朴实,可是陈惠不喜欢。许一嘉则不同,他喜欢浪漫,可偏偏老婆不喜欢那一套被称作情调的东西,用许夫人的话来讲,“虚了吧叽,毫无意义”。于是,在一次偶然的商业聚会里,陈惠与许一嘉相识了。陈惠有格调的性感穿着一下子吸引了许一嘉,而许一嘉身上的浪漫情愫也俘获了陈惠。二人在当天度过了浪漫而又激情的一晚,肉体上的畅快让他们无暇顾及那种罪恶感。事后,两人协定不再联系,就此一夜而过,颇有一点“天亮之后让爱终结”的味道。

  然而,事情并不是两人所想的那么简单。人生处处有巧合,陈惠做梦都不会想到,许一嘉竟然和刘军所在公司业务上有来往,而且两人经业务认识后在私底下还是不错的朋友。当刘军第一次把许一嘉带回家的时候,陈惠讶异的连眼睛都要掉出来了。谁能想到在一夜之后会发生如此巧合,那种神秘感没有了,偷情的愉悦也丢失了,剩下的就是慌乱的掩饰。刘军与许一嘉的频繁接触终于让陈惠有了了解许一嘉的机会,接触越深,陈惠就越是难以自拔。

  时间是疗伤最好的药物,同时也是感情最好的催化剂--不管这感情是道德的还是不道德的。显然,陈惠跟许一嘉的感情已经不简单是一夜情的肉体关系,而是出现了感情上的默契。这种默契并最终上升到精神出轨。性欲来临的时候,不管男女都不会用大脑思考问题,大脑就像脱离身体的陀螺一样任由长鞭抽打。都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但当欲火焚身之时,女人也一样会忘记自己还有个脑袋。

  事实上,像陈惠这样先肉体后精神出轨的情况为数不多,大部分是先精神出轨,然后发展成为肉体出轨。在一定程度上,单纯的肉体出轨对婚姻的损伤度远远低于精神出轨。女性在其中又要扮演一个很重要的角色了,她们是出轨当中更加偏爱精神出轨的一方,男性的肉欲可以爽快地跟精神分开,可女性就不同了。大多数女性坚守肉体的最后防线,她们的雌性荷尔蒙孕酮让她们比男性更容易多愁善感,更加渴慕爱情的“罗曼蒂克”。于是,女性精神出轨的几率往往要比男性大很多。

  精神上的背叛远比肉体背叛可怕。在精神出轨之后,男女双方在进行性生活的时候也会出现障碍,对方性幻想中的人可能并不是此时的爱人,这种精神与现实的背离会导致失望进而发展成为性冷淡。婚姻也是有肉有灵的东西,没了灵魂的婚姻就如同没了灵魂的人,一个残留的躯壳还有什么生命力可言。

  当然,精神出轨的终极目标并不一定是肉欲交欢。精神出轨通常都在性与爱之间徘徊,就像网络爱人一样,只有灵的交流而并没有涉及到肉体的欢愉。陈惠和许一嘉有些不同,他们是在肉体出轨后阴差阳错演变成后来的精神出轨。两人在诸多日子的交流中逐渐发现了彼此的优点和魅力。于是,两人也从开始的“性欢”变成了欣赏。这种欣赏没有任何附带条件,彼此之间更多的是情感互补。但是这样的欣赏却伤害了两个家庭,被蒙在鼓里的刘军以及许夫人情感被陈惠和许一嘉的所谓浪漫践踏着。如此浪漫虽然没有触及法律,但却难逃道德的指责。

  恩格斯说,没有爱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在不道德之后还有更多的因素需要考虑,诸如家庭、责任以及未来。精神出轨背叛了自己的爱情,也正在背叛婚姻。

  当陈惠享受于许一嘉的温暖怀抱时,刘军正在为了那几百块的加班费拼命加班,几乎所有的周末他都献给了工作。不是刘军财迷,而是他希望给陈惠一个更加富足的生活环境,也是为将来的孩子打拼一方天下。然而,陈惠并不理解刘军的辛苦,在她眼里,刘军是个浑身上下沾染着铜臭气,连走路都在算小账的小男人。

  要说陈惠的精神转移,这也算是一种感情常态。对着一个人久了,就难免会产生审美疲劳。就像《手机》中费墨的那句名言:“二十多年都睡在一张床上,的确有些审美疲劳。”当然,这不足以构成背叛感情的理由和借口。但是,这种感情游离却是任何婚姻中都可能存在的问题。情感的游离在每个人身上都存在,但却不一定会发展成为精神出轨。

  弗洛伊德说人的精神世界有“意识、潜意识、无意识”三个领域。人们经历的最为漫长的心理活动都是在无意识领域里进行的,更准确地说,无意识已经超越了心理范畴,开始控制和影响人的思想和行为。在一个意识领域里通常都有无意识的渗透,人们所说的“自我”都不是真正的自己,而是在意识领域中的表象而已。在无意识领域里,谁都不知道蕴藏了多大的能量。情感游离直到精神出轨,都是受到了无意识的影响。

  当许一嘉看到性感的陈惠时,就会对其产生性幻想,这是性本能,也是无意识的表现。弗洛伊德曾说,如果人的精神世界是座海上冰山,那无意识就是海平面以下的所有部分,远远大过了裸露在水面的山峰。人的身体和精神是个复杂的混合物,人从出生就会哭,从睁眼就会吮吸乳头,这些都是人的欲望驱使。

  从自然的角度出发,人在经过了漫长的进化后形成了现在的状态。不管是人也好,猿猴也罢,只要是脊椎动物,就无法将注意力固定在一处。注意力的不断转变才是大脑的正常发育,而这些被注意的图像都是通过眼睛反馈给我们的大脑。大脑控制着眼睛只看想看的东西,只关注具有魅力的东西。人从幼稚变成熟,都是大脑的发育过程。可以这么说,大脑的发育就是不断转移注意力的过程。大脑需要不断接触新鲜事物来保持兴奋状态,来维持正常工作。具有吸引力的事物总是能让大脑兴奋,就像女人进了商场,男人进了妓院。

  由此看来,陈惠和许一嘉将情感注意力从自己配偶的身上转移,是大脑的正常状态。当然,这里都是纯自然的诠释。不过,爱情这个东西的产生却可以在一段时间内让大脑注意力集中在一个地方。在这段时期,大脑对爱情一直处于亢奋阶段,不断分泌多巴胺和羟色胺。正是注意力在这段时间的停留,才有了婚姻。

  大脑有强烈的认知性,也就是说,大脑是个绝对固执的东西。当大脑注意力停留在某个地方时,除非它自愿,否则任何外力都无法使他转移注意力。表现在现实中,就是一对热恋男女看不到对方的缺点,彼此心中所想的一件事就是要在一起,哪怕遭到了全世界的反对。

  自然界就是如此神奇,当爱情来的时候哪怕是刀山火海都能生死与共,当爱情走了以后即便是想念都是一种资源消耗。一般来说,一对恋人的情感蜜月期最多维持两年,而且在此期间多巴胺和羟色胺还在不断干枯。

  大脑对于新事物的需要,就如同人对空气的需求。人总是对新鲜空气抱有强烈的渴求,大脑也是如此,它对新讯息的渴求是无止境的。当大脑在一段时间内接触不到新的事物,就会感到疲乏。伴侣之外的异性,恰好满足了大脑对于新事物的需求,从而激发了大脑的兴奋。这种兴奋持续,就会增加荷尔蒙的分泌。当然,这种兴奋也不尽然都会表现为出轨或亚出轨,还会表现为高昂的工作热情。

  陈惠和刘军的情感世界明显已经到了蜜月期的尾声,两人曾经的花前月下和天长地久,都变成了遥远的回忆。当陈惠将压抑已久的情感倾泻在许一嘉的身上时,她内心充满了对新鲜感情的渴望。

  这个社会长久以来对女人的情感禁锢,造成了女性在妇女解放后的不甘和要强。她们从远古走来,被社会调教成了中规中矩、对男人言听计从的社会角色。女人们经过很长时间才适应了这种角色,认为自己出生就是为了伺候男人,为了给男人生娃,并要忍受男人们在外边花天酒地的行为。当妇女解放运动到来之后,更多的女人们开始认识到,原来男人们从前的所作所为对自己都是一种侮辱。于是,女人就在这股历史潮流中激流勇进,力求能在各方面与男人持平,包括感情。

  这样一来,男男女女对自己伴侣之外的人充满了好感。男人们是秉承了几千年历史的“优良传统”,对路边的野花天生好奇。女人们则是为了出口恶气,打破社会潜规则--男人们可以,女人们也照样可以。

  路边的野花诱人,路边的野草一样诱人。这些看似是个自然规律,没什么值得诧异,但这却不符合社会道德。

  社会道德一直在变化着,从过去对女性的严酷约束以及性禁锢,到现在的妇女解放和性革命。尽管道德标准不断更新,但是有一点永远都不会变:夫妻之间的忠诚任何时候都不能视而不见。从古至今,都没有人敢挑战这条道德底线,夫妻之忠,兄弟之情,朋友之义,都是亘古不变的社会道理。可惜的是,这些不能变的道理总是在被人挑战。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夫妻、兄弟、朋友之间都存在变数。朝纲也好,政府也罢,一直在不知疲惫地告诉大家应该怎样做个忠义仁爱之人,但效果往往差强人意。还好,一直以来都有一些人愿意挺身而出为大家做示范,成为榜样和标兵。这个道德才能哆哆嗦嗦地走下去。

  可能有人会说,现在还有谁在关注道德,不过是官方以及卫道士们的一厢情愿罢了。当然,并不是说道德不重要,道德在任何时候都是社会之本,只不过现代很少有人愿意想起罢了。古老的道德围墙如今已经开始掉渣了,有人孜孜不倦对其修修补补,有人则时不时在上面蹬踏两脚。

  对于纷扰的花花世界,人们很容易受到诱惑,对于金钱、权力、名誉、感情、性产生本能的向往。一如陈惠,一如许一嘉,他们对于感情和性的追求就足以证明了“欲壑难填”这个词语的准确性。在精神出轨之后,他们更加贪婪的希望能时刻见面,这就属于意识领域。

  面对诱惑而不动心的人很少,柳下惠这样的人几乎跟恐龙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记得一个关于和尚的笑话。老和尚一辈子没有见过女人的裸体临终了想见一下,徒弟们急忙从山下找了一个妓女将其扒光站在老和尚面前,老和尚看了后惨叫一声“怎么跟尼姑的一样啊”,便咽了气。

  无论是什么人都会有欲望,佛家并不是让人真的断绝一切欲望。宗萨钦哲仁波切曾经说过,佛家并不是让你成为孤零零的一个人,你可以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甚至可以娶妻生子,只要你相信,诸行无偿、诸漏皆苦、诸法无我、涅槃寂静就可以了。显然,佛家承认了人的原始欲望。

  既然如此,人不管是精神上的背离还是肉体上的出轨,都算得上是人之常情。然而,这种背离却无限放大了人欲的一面,那可怜的道德就只能被扔在尘埃之中。当今,精神出轨的话题已经热过了肉体出轨。其实,把精神和肉体强行分开并不容易。许一嘉在与妻子做爱的时候满脑子都是陈惠,当性交告一段落的时候,许一嘉又是满脑子是对妻子的歉疚。

  陈惠又何尝不是,每当她跟许一嘉幽会完回家,看到刘军已经做好了饭菜,热情地招呼自己快洗手吃饭的时候,陈惠心里就油然生出罪恶感。刘军对陈惠百般呵护,付出得心甘情愿,可陈惠却与另一个男人过着别样的生活。这种懊恼和自责除了自己,没有人能帮她排解。陈惠看着刘军来来回回端饭拿菜,再也忍不住蹲在客厅放声大哭。刘军立马傻眼,他哪里知道陈惠这突如其来的号啕是在为她自己赎罪,蒙在鼓里的刘军还以为她在工作上遇上了麻烦。当丈夫扶起陈惠,轻言细语安慰她的时候,那一句“有不高兴就说出来,分担妻子的痛苦是丈夫的责任”的话就足以让背叛者崩溃。

  精神出轨所要承担的压力远比肉体出轨要大,肉体出轨容易隐瞒,而且不会牵肠挂肚。然而,精神出轨却要将一份感情生生掰成两半,一半堂而皇之地给自己的配偶,一半却要藏着掖着偷偷给自己的情人。这种掩藏带来的不安和焦虑,以及面对配偶时的内疚和自责,都是精神出轨所需要背负的巨大压力。精神出轨容易,想回来却很难,一不留神,精神出轨就变成了精神负担。

  不管是精神出轨还是肉体出轨,无疑都是在道德之外游走。正是有了道德的约束,象陈惠和许一嘉那样的出轨者才会那般痛苦。一边是爱人,一边是情人,如何取舍变成了出轨话题的终极挑战。正是因为有了道德规范人才会显得左右为难,任何时候都不要让信仰道德的人受到伤害,不然这种精神负担带来的焦虑要远远大过精神越界所带来的快感。

  人类开始运用语言的时候,就是为了表达自己的心声,以便跟对方更好地沟通和交流。当人们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从情绪上就产生了一种倾诉欲望。倾诉是人类的一种基本功能,从群居社会到个人制社会都有存在的必要。人们的生活,不管是在家庭还是在社会,最主要的情感联系就是沟通。通过沟通来表达自己的主观意志,从而与他人达成某种协议,以实现共同利益。倾诉,是沟通的一种,是人类对于自己或他人行为思想的一种表达和评价。这种欲望同性欲一样是人类本能。

  当我们对某种事物或某个人产生新的认识和观点的时候,就会产生一种倾诉欲,无论是赞扬还是贬低,都是欲望的原动力。

  许一嘉的婚姻出现问题不仅仅因为老婆是个缺乏情趣的人,最重要的还是缺乏沟通。许一嘉事业有成,但也有很多烦恼。当一个人站的越高,需要面对的困难也就越大。来自团队的内部矛盾,来自于对手的外部矛盾,这些都在逐渐吞噬着许一嘉对生活的耐心。妻子不是个善于表达的女人,从进门第一天许一嘉就知道。但是他当初向妻子求婚,也正是看上了她的朴实无华和努力勤奋。可这些优点在婚后竟变成了许一嘉出轨的理由。

  许夫人从小生活在一个工薪家庭,生活虽然不贫瘠,但也不富裕,父母的工资仅够满足她的学费和一日三餐。许夫人在学习上一直很上进,在18岁的时候顺利迈入了大学校门。许一嘉是许夫人大学毕业后遇到的第一个同事,这个男人身上散发着旺盛的生命力,似乎他时刻都在准备冲刺。两人在相处中变得亲密,这种感情无波无折。其实,许一嘉在此之前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他的女朋友时尚前卫、性情高傲,两人在校园里风风火火的走过了四年。然而,这段感情在毕业之后也随之湮灭。

  在进入社会后,许一嘉也接触过不少女性,但却无法唤起其内心的激情。这时许夫人出现了,她是个认真活着的女人,虽然她不会在丈夫面前卖弄风情,也不会玩一些花样来博得丈夫欢心,可这些恰恰是许一嘉那一阶段所喜欢的。于是,在许一嘉冒出要结束单身生活这个念头后,许夫人自然也就是不二人选了。

  许夫人在结婚后成了专职太太,专心为许一嘉操持家务。如果说在此之前,许一嘉还能跟夫人倾诉烦恼的话,那么在此之后,许一嘉则彻底丧失了与夫人倾诉的兴趣。许夫人在与社会隔绝后,完全对外边的新闻不感兴趣,特别是老公工作上的事情。她所在意的是哪个超市在折价,哪个商场在返券。许一嘉曾经试图把老婆当作倾诉对象,可他发现自己在倾诉烦恼的时候老婆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完全是为了敷衍而倾听。久而久之,许一嘉产生了挫伤感,他不再寄希望于夫人,而把这种情愫转移到了陈惠的身上。

  人从懂事起就有了倾诉欲望,我们都希望自己的内心困惑能告诉某个人,有时候是想获得某种帮助,有时候仅仅是宣泄而已。孩子在学校受了委屈,总是找母亲倾诉。当母亲认真听了孩子的倾诉并做出一定回应的时候,孩子的委屈感就相应降低,在感官上满足了一种需求。孩子遇到了困难,一般都会找父亲倾诉,当父亲提供了帮助和理解的时候,孩子的焦虑感就会降低。如果孩子受到表扬,或是考了一个好成绩,那么这个倾诉的范围就会扩大到邻居或是其他亲戚。当听到别人的赞赏时,孩子心中的快乐感就会放大。

  反之,当这些倾诉得不到回应的时候,孩子可能就会通过发脾气、哭闹的方式来强行让倾听者做出反应。许一嘉也是如此,他不止一次为此生闷气,对妻子摆出一幅讨债的表情。如果许夫人能在这个时候意识到自己的倾听行为有偏差,并及时给以回应,也不至于堵塞丈夫的情感宣泄口。小孩子可能会出卖一些自己的利益来换取其他同伴的倾听,可成人所牺牲的可就不是“咸蛋超人”而是自己的情感。

  倘若孩子的倾诉长时间无人理会的时候,他们除了哭闹甚至会出现自闭的心理倾向。成人的倾诉在长时间得不到回应后,可能会导致歇斯底里症的发生。正如许一嘉那样,在倾诉得不到回应的时候,他的原先的痛苦感加重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许一嘉找陈惠作为倾诉对象,这也减低了他在精神上演变为歇斯底里症的可能性。

  其实,人的内心都很脆弱。随着年龄的增长,人的倾诉需求不减反增。换句话说,我们的内心承受压力的能力依旧不够用,这跟经历的痛苦成正比。正是由于经历的痛苦在不断增加,而倾诉的需求自然也在增加,倾诉的渠道也不再单纯是亲人,还会延伸到更加广泛的社交圈子。在精神出轨的群体中,很大一部分人更多时候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倾诉对象,他们每天所做的也大多是向对方倾诉而已。

  不管是什么人,都会有倾诉的欲望。在学校发生的事情,往往要告诉父母;在工作中遇到的烦恼往往会告诉朋友或其他亲近的人,尽管有时并不能从这种倾诉中获得帮助。正如许一嘉,他向许夫人倾诉,并不代表他希望许夫人给他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而是希望得到情感上的慰藉。需要倾诉的人并非在情感上有所缺陷,恰恰相反,这是情感完整的一个体现。因此,我们不需要因为自己在同伴面前的喋喋不休而感到羞愧。当然,倾诉是需要环境的,譬如倾听者今天有足够的时间或耐心,而且这种倾诉不会令倾听者感到不快。有的时候,你对倾诉者的专著、微笑、点头都可以填补他们的情感寂寞。

  身处在社会生活中,本身有很多事情就是说不得做不得,这也许与人的原始欲望相背离。于是,大多在社会中生活的人多多少少都有情感上的苦闷。这种苦闷会造成巨大的精神压力。当然,人也不会总是处于苦闷的情绪中。人生充满了惊喜和挑战,当获得成功之后,感官就处于兴奋状态。苦闷也好,愉悦也罢,都会激发人的倾诉欲望。特别是在夫妻之间,倾诉痛苦可以缓解心理压力,倾诉喜悦可以加深成功的自信。如果许夫人能够扮演一个很出色的倾听者,那么许一嘉肉体出轨或精神出轨的几率都会大大降低。

  然而,倾诉这种欲望的遏制并不仅仅是倾听者的不专心或是不耐烦所带来的。在这个社会里,还有很多没有步入婚姻的人在强行遏制自己的倾诉欲。他们原本都有过不错的倾诉对象,但是第二天却发现自己倾诉的内容成了众人把玩的笑话,抑或是成了别人用来排挤和诋毁自己的工具。在这种情况下,自尊心严重受挫的倾诉者们不再相信自己的伙伴,从而选择了沉默。被同伴出卖的阴影在他们心理挥之不去,导致在生活中对他人的不信任。一段时间后,这种情绪得不到舒展,就会导致各种各样的精神疾病,像精神衰弱或是抑郁症。

  许一嘉并没有被伙伴出卖过,恰好相反,是他出卖了别人。其实,迫不得已的出卖同伴要比被出卖更加痛苦。深重的罪恶感压得许一嘉喘不过气,他试图跟妻子倾诉过,但妻子却睡着了。在许一嘉心里,妻子是除了父母以外最值得信任的人,可惜她却对许一嘉的满腹牢骚毫无兴趣。出卖过伙伴的人,往往更加谨慎,他比遭到背叛的人更加不信任朋友和同事。

  事实上,朋友是个很好的倾诉对象,他与你在利益上互补,意志上互容,情感上相互依赖。他总是能让你找到自己需要的情感寄托,总是能够耐心听你说话然后站在你的立场上帮你排忧解难。如果是异性的话,就会发展为情感依赖,希望能与对方长久生活在一起,以获得利益上的互补和意志上的互容。陈惠就是许一嘉找到的符合条件的亲密朋友,他们分享彼此的快乐,分担彼此的痛苦。但是,他们并不能算真正的爱人。这种精神出轨,很多时候都是需要一个情感垃圾桶,并不希望影响各自的生活。而爱人则不同,他们珍视对方、牵挂对方、关爱对方。

  在法制意识强烈的今天,人人都在讲究隐私。是的,隐私,这个词就像是一堵墙立在了渴望倾诉的人面前。隐私包括两部分,想说的和不想说的。想说的那部分需要有人来分担,但是,随着隐私观念的强化,想说的、能说的也渐渐变成了不想说和不敢说。人们对于他人的隐私总是充满了好奇,谁也不敢保证这一秒的倾吐会不会在下一秒变成众人皆知的八卦新闻。这种危险让倾诉者变得犹豫,残渣剩饭在垃圾桶里呆久了都会发霉变质,何况是情感。倘若在这个时候有个值得信任的朋友肯倾听,那么这种情绪上的挣扎和痛苦就会缓解。

  陈惠和许一嘉每一次的约会,几乎都在为对方排解精神压力。甚至,许一嘉在工作中得到嘉奖后,都会给陈惠打电话。同事都以为许一嘉在迫不及待地把好消息告诉妻子,还时不时开开玩笑,在许一嘉电话旁大声叫:“嫂子,你可得看好许哥,这么优秀的男人可容易变心了。”本是一句无关痛痒的玩笑,却遭来许一嘉的大声呵斥,开玩笑的人被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心里满是不快。此刻的陈惠,在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自己有什么资格来分享许一嘉的成功和喜悦,自己应该是刘军同事口中的“嫂子”才对。

  人们一生都活在感情里,孜孜以求得到感情不就是为了能对着某一个人放心地诉说自己的主观愿望,并希望对方和自己一样珍惜这个愿望吗?然而,社会的发展有着阴暗的一面:一些夫妻之间同床异梦,抱着爱人口里却叫着别人的名字;一些朋友之间相互利用,为了达到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而不惜出卖友情;一些亲人之间也同样不是亲密无间,随时随地可能为了那几分薄地、几平米房产而撕破脸皮。正是有着那些人,那些事,让人与人之间无法放开怀抱,总是忐忐忑忑。

  于是,聪明而无奈的人们发明了很多种安全的倾诉方法,文字、音乐、网络、电话。随之兴起的是博客、网络聊天、情感热线……这些渠道的出现,基本上以一种陌生感获胜。人们可以在这些渠道里海选能对自己的倾诉做出回应的人,也不必担心自己的真实世界会受到干扰。当然,这样很容易造成精神出轨。陈惠与许一嘉尽管不是通过这些方式认识,但是相同的倾诉欲让他们背叛了自己的婚姻。

  用文字倾诉,恐怕是最古老的一种方式了。古人就常常以文章来抒发自己的情感,诗词歌赋,力透纸背,笔尖游走之中体现出一种酣畅淋漓。用文字来倾诉,似乎是古今中外都在运用的一种方式。不少人有记日记的习惯,将自己的心声倾吐在日记本里。或是交个笔友,双方通过信笺形式来抒发情绪。文字倾诉从某个方面来看,是种十分自我的形式,不受外界打扰,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完成倾诉过程。

  日记或是笔友在如今演变成了博客、电子邮件、QQ、MSN等。这种变相的文字倾诉,成了现代人的最爱,甚至发展成了一种产业。在此之前,可能人们还抱着收音机,听别人拨打热线电话倾诉自己的情感。当网络普及之后,人们有了自己的博客,有了自己的聊天工具。网络更增加了倾诉者的安全感,倾听者是男是女、是老是小、是美是丑,都不在倾诉者选择的第一线,只要能够听自己说话并适当的给以回应就万事大吉。

  倾诉确是人生的一大乐事,不过不要光顾着自己高兴了而忽略了倾听者,至少不要将其变成他人的负担。不管是倾诉者,还是倾听者,都要学会站在对方的立场上思考问题。正如之前所说,无论是夫妻、朋友还是亲人,都需要拿出一部分时间来倾听彼此,精神交流是维系关系的重要途径。特别是夫妻之间,两个人的世界很容易发生摩擦,善于倾诉和倾听能够起到润滑剂的作用。

  刘军不是一个特别善于倾诉和倾听的人,不得不说,无法和妻子进行有效的情感沟通也是将他们的婚姻推向危机的其中一个原因。对于他来说,自己为家庭的全心付出却换来了妻子的漠视,甚至是出轨,这不得不说是件可悲的事情。刘军并不知道妻子与许一嘉的暧昧关系,但他却能感觉出陈惠在逃避什么,然而他却没有多想。陈军也在以自己的方式爱着自己的妻子。刘军在网上开了一个博客,在里面记录和陈惠相识、相知以及生活的点点滴滴。刘军尽量每天抽一点时间来写博客,哪怕只有几行文字,他用文字倾诉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对妻子的爱。可惜的是,他仅仅是自己在记录着,他并没有告诉他的妻子,否则他们的婚姻也许又是另一个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