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工版“春天里”为何让人热泪盈眶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6/07 18:58:52
“如果有一天我老无所依,请把我留在那时光里,如果有一天我悄然离去,请把我埋在这春天里”。29岁的刘刚和44岁的王旭两位底层流浪歌手光着膀子在出租屋翻唱歌曲《春天里》的视频上传到网上后,迅速红遍网络。近日,湖南省委书记周强在不同场合两次推荐这首《春天里》,“每看一次都感动得热泪盈眶,你们也应该去看一看”。(11月11日《潇湘晨报》)
被两位底层流浪歌手、民工翻唱的这首《春天里》“感动得热泪盈眶”的,不止湖南省委书记周强,还有很多普通网友,这正如他们所述:“看了两遍哭了两遍,这是来自最底层的呐喊”,“被两人感动得稀里哗啦”……
从省委书记到普通网友,不约而同地为同一首歌曲“热泪盈眶”,我们为何“情不自禁”,感动什么?显然,真正打动我们的,不仅仅是两位歌手的朴素酣畅,也不仅仅是两人人格精神的坚韧执著,更是我们每一个人心中都存留着的人生情怀——它深深触及了我们心中最柔软、敏感的一部分。一如歌里所唱道的,“岁月留给我更深的迷惘,在这阳光明媚的春天里,我的眼泪忍不住地流淌……”
因何有“更深的迷惘”、“忍不住地流淌”?《人民日报》的一则报道,或许能为我们提供一些回答这一问题的线索。报道指出,虽然,30多年的改革开放,打破种种身份藩篱,从“身份走向契约”已成为社会转型的大趋势,但特权魅影下的“身份决定命运”仍然挥之不去——“身份”成为隐现于诸多新闻事件之中的一个关键词,从“你是哪个单位的”的骄横,到“我爸是李刚”的张狂;从“蚁族”艰难的处境,到对“阶层固化”的焦虑;从个别地方招录干部子女的红头文件,到“拼爹就业”背后的无奈……
就此而言,“春天里”的“迷惘”,既是对现实生活处境的迷惘,更是对公平正义的期待。
所以,消弭“春天里”的“迷惘”,出路只能是,充分地尊重和善待权利、实现基于公民权利的社会秩序的公平正义。比如,尊重和善待基本的民生权利,如平等公平的教育权、劳动权、健康权、养老权、居住权,做到“学有所教、劳有所得、病有所医、老有所养、住有所居”。尊重善待公众对于公共事务的知情权、表达权、参与权、监督权……
如此“尊重每一个人”、“维护每一个人”、“为每一个人创造”的公平正义,才是真正的“春天里”——能够“让无力者有力,让悲观者前行”的,不再迷惘的“春天里”。(张贵峰)



“旭日阳刚”组合
读懂民工版《春天里》受追捧的社会表情,比感动更有必要。特别是官员和相关部门,感动之后更应行动,按照中央部署,踏踏实实推进各方面改革,让弱势群体分享发展成果,尽快走出逼仄的生存状态
29岁的刘刚和44岁的王旭在这个冬天迎来了生命的春天,他俩光着膀子在出租屋翻唱歌曲《春天里》的视频上传到网上后,迅速红遍网络,质朴有力的歌声“唱哭了很多70后、80后”。生于1960年的湖南省委书记周强,也被打动了。9日召开的湖南省优秀大学生村官表彰会上,他谈起观看视频的感受,“每看一次都感动得热泪盈眶,你们也应该去看一看。”周强还朗诵着歌词,勉励年轻人要有理想,扎根基层做大事。(11月11日《潇湘晨报》)
我们还看到,既是网友又是官员的周强,对“农民工版”《春天里》大受欢迎的原因,给出了自己的认识:“歌词写出了老百姓的心声,表达了群众的情感,所以打动人。”周强进而认为,文艺创作只有深入体会生活,才能写出不朽的作品,而工作也一样,需要扎根基层接地气,才能和群众打成一片。应该说,这番解读切中肯綮。如果《春天里》是一首脱离生活、远离地气的呻吟,如果歌者没有唱出老百姓的苦痛、伤悲、挣扎与梦想,就不可能引起坊间的强烈共鸣。基于此,所谓的“文艺创作只有深入体会生活,才能写出不朽的作品”,不无道理。
无论是周强的剖析还是网友的解读,透视“农民工版”《春天里》受热捧,我们从中可以得到两点启示。其一,只有沉下来,才能知道老百姓需要什么。遗憾的是,今天,试问我们的文艺工作者有多少愿意走进底层,去感知底层的爱与怕、苦与痛、悲与伤?有,但很少。写出《中国农民调查》的作家陈桂棣算一个。前段时间,中国作协主席铁凝撰文称:“我就扪心自问,我作为一个写作者,我的写作配得上这个伟大而艰难的时代吗?”试问,那些“只为君王唱赞歌,不为苍生说人话”的作家,“配得上这个伟大而艰难的时代吗”?那些闭门造车、热衷于为权力搽脂抹粉、被资本收买的写作,“配得上这个伟大而艰难的时代吗”?
其二,要直面底层的哀与伤,更要纡解他们的苦与痛。其实,《春天里》原唱者是歌手汪峰,汪峰去年推出这首单曲后,一直好评不断,但远远无法企及今天的热度,一大原因就是翻唱的是两位朴实的农民工。无论29岁的刘刚还是44岁的王旭,他们在这之前,都是边缘的,他们的处境甚至有些艰难——他们交不起房租、甚至养不活自己,比如王旭租住的是一间七八平方米的房子。由这两个人让我想到了“蚁族”,居住在地下室的“鼠族”,那些万万千千的“蚁族”“鼠族”们,他们同样为生活所困,同样怀持着卑微的理想,在不停地熬;我还想到了农民工,旭刚组合都是农民工,唱歌是业余,比如王旭,他从河南商丘到北京打工,曾经烧过锅炉,现在在一家制药厂仓库当复核员,月入1000多元。可以说,旭刚组合的背后,站着密密麻麻的“蚁族”“鼠族”,林立着难以尽数的农民工、弱势群体。在受到关注之后,两人的命运也许能够有所改变,但那些沉默的大多数呢?
民工版《春天里》很给力,也很悲催。读懂民工版《春天里》受追捧的社会表情,比仅仅感动更有必要。特别是官员和相关部门,感动之后更应该行动,按照中央的部署,踏踏实实推进各方面的改革,让弱势群体分享发展成果,尽快走出逼仄的生存状态。(王石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