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罕亮:贝布托:巴基斯坦的传统与现实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6/06 08:22:34
贝·布托:巴基斯坦的传统与现实玉罕亮
从种种迹象看,穆沙拉夫不可能参与了刺杀贝·布托。不过这次事件对穆沙拉夫来说是一个可以继续推进其既定的政治和经济策略的机会,在过去的几年中,巴基斯坦经济发展迅速,外汇储备增加,面对国外各种势力的干预和渗透,国内百姓的民主呼吁仍能够得到响应。希望穆沙拉夫能使经历坎坷的巴基斯坦人民尽快走向稳定和富足。
昨晚得知贝娜齐尔·布托遇刺的消息,震惊和诧异了一会儿,确实有点出乎意外。但是想想,一切也都在逻辑之中。有不少朋友故作惊讶地说,穆沙拉夫也太狠了吧?我当时就认为,这绝对不可能是穆沙拉夫干的,果然,早上基地组织的一个分支声称为此事负责。
抽空上网看了看,除了介绍贝·布托及其家族生平的,国内大部分评论完全不靠谱儿,张嘴冷玫瑰,闭嘴铁蝴蝶,好像死去的不是一个政治世家最坚毅的继承者,而是咬指甲的小女孩戴安娜。看来以后说战争让女人走开不能那么顺嘴了,要改成让文学青年走开。
话说南亚次大陆有强人政治的传统,一个政党、甚至一个民族,其灵魂人物往往决定其兴衰,象尼赫鲁的女儿、外孙、布托家族等等,第一代不用说,后代也都是不得以上了政治这条船,除非被赶尽杀绝,否则没有机会退出。尼赫鲁的外孙媳妇儿是意大利人,在其丈夫拉吉夫·甘地遇刺后决意脱离政治回到故乡隐居,但随着印度人民党的咄咄紧逼,还是不得不出山,被国大党推到前台担任主席,充分说明这种家/国政治传统的力量远远凌驾于个人的愿望之上,巴基斯坦国父阿里·真纳仅有一个早逝的妹妹对政治浅尝辄止,未免不是一种幸运。
布托家族在巴基斯坦政局中起家,源于当年阿里·布托对国父真纳的大力支持,布托主持独立初期的土地改造,率先将家族的万亩土地交公,为巴基斯坦地主集团带了个头,是独立事业第一号功臣,后来被军政府不公正地处死,更是增加了布托家族的政治筹码。从贝·布托以哈佛、牛津的教育背景毫无怨言地接受母亲包办的政治婚姻,并死心塌地的维护贪腐成性的丈夫,可以看出她身上南亚次大陆这种家/国政治传统的烙印。贝·布托自陈不是她选择了这条道路,而是这条道路选择了她,当是肺腑之言。对她的遇刺当然应该同情,但离开这条并非自愿选择的道路,也许是她唯一的解脱方式。我认为布托家族在未来的巴基斯坦政局中还将有所表现,这是后话。
昨天美国股市应声暴跌,国际黄金石油价格立即上涨,一个既不是战场或主要产油国,又对西方中心世界而言无足轻重的国家的政治人物之死,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动静?从美国内部甚至是前CIA成员不断爆出的信息来看,巴基斯坦除了众所周知的反恐后勤和输油管线地位,还有着情报部门长期操作的五花八门的各种利益,仅输油管线这一项,就会为美国控制的石油公司向东亚销售石油减少巨额运输费用,而通过“反恐战争”严密控制世界能源基地这一中长期计划的成败更是美国最为敏感的神经,关乎其霸主地位。贝·布托遇刺是美国一年多以来在巴基斯坦乃至整个中东局势中关键政治努力的失败,小布什的如意算盘打空,股市、油价就是这一结果的准确反应。
美国对贝·布托寄予厚望是找错了对象,但又是其逻辑内部必然的选择,因为从她父亲开始,就是西方自由主义思想的接受者,而她本人更是哈佛和牛津的留学生,曾经积极地参与政治讨论,思想非常现代,看起来作为西方价值的代言人最合适不过。然而,贝·布托虽然继承了家族的政治资本,但其在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的领导与穆沙拉夫统治几年来取得的经济和政治成就无法相比,并且她两次遭解职,都是出于证据确凿的腐败案件,流亡海外既是看在其父政治贡献上的宽容,又是大国为寻找利益代理人埋下的种子,实际上她自身的民众根基已经开始松动,最重要的是9·11以来巴基斯坦国际国内的政治要求更加复杂化了。
巴基斯坦这个名字就是由旁遮普、阿富汗、克什米尔、伊朗、信德、吐火利斯坦等名称的字头和俾路支斯坦的字尾组成的,民族和地缘状况复杂,再加上印度越来越强势的压力,只有象穆沙拉夫这样军人出身又相当程度上克制滥杀恶习、并基本在代议制民主框架下活动的坚定政治家,才是维护巴基斯坦稳定和发展最现实的力量。美国入侵阿富汗前夕,鹰派防长沃尔福威茨当面对穆沙拉夫说,如果不配合美国的需要,将把巴基斯坦炸回石器时代。穆沙拉夫事后回忆说,他非常震怒,但出于审时度势的思考,在维护巴基斯坦主权尊严的前提下接受了美国驻军要求,例如拒绝美国插手对其国内极端势力的打击,敦促美军执行撤出计划等等。
巴基斯坦境内普什图族与阿富汗大部分人同族同种,塔利班最后一个信息出口即驻巴基斯坦使馆,随着美军入侵阿富汗,必然导致巴基斯坦国内分裂和塔利班、基地组织视巴基斯坦为敌,在各种纷纭乱象中,穆沙拉夫艰难地保持着巴基斯坦的稳定,这与他英联邦军队训练出来的沉稳性格有关,也得益于他的伊斯兰价值观,他始终提醒美国巴基斯坦是一个穆斯林国家,对小布什一再重复“新十字军东征”提出抗议。因此他虽然是巴基斯坦事实上唯一可以有效合作的领导力量,也被美国视为一个不可驯服的、终将阻碍美国推行其价值的领袖。
随着贝布托遇刺而打破平衡的所谓三驾马车,谢里夫已经被实践证明是最弱的一驾。文官政府一向难免贪腐恶习,他领导的穆斯林联盟(谢里夫派)是一个保守的穆斯林政党,他的理想治理模式差不多是其流亡地沙特阿拉伯的翻版:以宗教团结民众,推行瓦哈比运动清除腐败。但巴基斯坦既没有法赫德国王那样深受全民爱戴的领袖,又没有可供支配的大量石油资源,无法面对国内国际的复杂状况,理想还来不及推行就陷入了派系斗争。谢里夫之所以被禁止回国,又转而允许回国,是穆沙拉夫在美国力挺贝·布托的情况下,希望他与贝·布托领导的人民党相抗衡,借以分流选票。随着刺杀得逞,谢里夫连这一平衡作用也失去了,所以他坐在布托这个“政敌”的遗体旁发了半响呆,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从种种迹象看,穆沙拉夫不可能参与了刺杀贝·布托。不过这次事件对穆沙拉夫来说是一个可以继续推进其既定的政治和经济策略的机会,在过去的几年中,巴基斯坦经济发展迅速,外汇储备增加,面对国外各种势力的干预和渗透,国内百姓的民主呼吁仍能够得到响应。希望穆沙拉夫能使经历坎坷的巴基斯坦人民尽快走向稳定和富足。
2007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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