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可成为抗击气候变化的先锋

乔纳森•波立德
2007年11月13日
对政客和那些懒散的市民来说，中国也许已经成为了他们不作为的现成借口，乔纳森•波立德说，但是现在，这种矛盾可能会帮助中国成为应对气候变化问题的领导者。
"我曾经听到一个政治家提到，中国正在关闭的电站数量超过建设数量"
如果忽略其他不计，当我们步入布什任期的最后几个月的时候，你不得不承认，布什先生已经很有幽默感了。在过去的七年中，美国总统乔治•W•布什一直在气候变化问题上采取不合作的强硬立场（而迪克•切尼则巧舌如簧），但是现在，他在全世界面前俨然使自己成为了全球唯一的领导者，仿佛只有他才能把我们从气候崩溃中拯救出来。在气候变化领导者的竞争中，“力挺布什” 使阿尔•戈尔和比尔•克林顿（其“气候变化倡议”正在开始真正受到一定的重视，特别是对全世界的市长们来说）的地位遭到了挑战，对此前景，二者一定都感到震惊。
公平地讲，当他仍然完全否定气候变化及其潜在影响的时候，他的所作所为还或多或少地符合他的言论。即使在那时，人们最看重的还是美国的生活方式及其在全球经济中的地位。没什么一定能够危及这个压倒一切的任务——甚至本世纪末平均3摄氏度的温升也不行。
那么现在，他作为气候变化领导者所扮演的是担当“大修理”的倡导者：在全球范围内实施地质工程，保证我们避免气候导致的灾害，而不必改变我们目前行为的任何细节。
数亿美元已经投入到这种大修理中去了。有些人喜欢在太空解决问题，在外层空间布置大型的柱面反射镜，反射大量的太阳能入射辐射。其他人则热衷于效仿火山爆发的作用，利用大量的高空飞行器将反射太阳光的硫酸小液滴放置在大气中。
还有相当一部分人想要改造海洋，其方案是向水中倾倒大量的铁粒子，以刺激浮游生物的大量出现，而这些浮游生物将在沉入海底之前，把大气中的二氧化碳（CO2）吸取出来，然后在海底形成下一个地质年的“多佛白色悬崖”。其他人则想利用一般的肥料来实现相同的作用。该领域的权威、盖亚假说理论家詹姆斯·洛夫罗克已经成功地提出了一项他自己的计划，该计划包括采用数万根大管子把冷水带到海洋表面，以加速二氧化碳的吸收。
在一件事情上，洛夫罗克是正确的：如果我们继续推迟对气候变化采取认真的措施（主要是能效、可再生能源以及碳捕获和碳储存），那么我们将走到那一步，唯一避免毁灭——人类文明的彻底瓦解——的方法将是在最后时刻尝试并彻底改变我们摆脱毁灭的方法：成功几率低、代价极其巨大，但是会为抱着玩具的孩子们带来最后的阳光下的日子。
并非出于直觉，我更感兴趣的是中国成为全球领导者的可能性，而不是美国。当然，在一定层面上，这是愚蠢的。在未来的几个月里，中国将超过美国，成为世界上最大的二氧化碳排放国。正如现在全世界都知道的那样，现在中国每周都在建设一个新的燃煤电站。中国正在修建超过20个新的国际机场。中国像美国人一样，毫无顾忌地喜爱汽车。而中国的环境确实正在崩溃。
对那些拖拖拉拉的政治家和那些无所事事、漠不关心的市民来说，所有这些事实都已经成为了现成的借口，他们从未打算以任何方式做点什么。“中国每分钟都建成一个新的电站，这意味着什么？”或类似的话。
我曾经听到一个政治家提到，中国正在关闭的电站数量超过建设数量，中国已经拥有了大量的风力发电站，中国在可再生能源项目上是全世界最有进取心的国家，中国已经在提高能源和水利用效率方面确定了一些非常强硬的指标，而且在适当考虑环境和气候代价来衡量GDP方面，中国是世界上唯一已经做过一些认真的调查并引入了这个更好的办法的国家。
还有更多的事情正在进行中。我们的政治家（更别说我们的市民）真的不明白气候变化的影响的急迫性和严重性，跟他们不同，中国的政治家绝对知道这一点。他们已经直接体会到这些影响了，如沙漠化加速、农业产量下降、盐碱侵入海岸附近的主要地下水层、降水方式改变、暴风雪和干旱出现频率增加等，这些使他们非常痛苦。正如北京市气候中心主任董文杰所说：“百年最差的暴风雨、干旱和热浪的纪录都在越来越频繁地被打破。”
很多事实已经转化为了巨大的经济成本——农业生产力丧失，供水代价提高，而水污染和空气污染则让几千万人付出了可怕的健康代价。更糟的是，从中国政府的视角来看，很多痛苦都直接转化为了社会不满水平的迅速上升，同时中国目前大量的群体性事件（据中国公安部的统计，在2005年约有超过8万起）都归因于对水、土地和污染的抗议。10月15日，胡锦涛主席在中国共产党全国代表大会的开幕词中， 对可持续发展的挑战提出了另一种解决方法。
“不可持续”意味着什么，中国正在发生的一切就是什么。但是与我们的领导人不同，中国的领导人了解这一点。他们的可持续能力问题变得日益糟糕，这一事实并不意味着他们不承认这一点。只不过是因为解决办法代价昂贵，而且需要在全党和政治官僚中下定比目前更大的决心，特别是由于他们还没有设法向人民解释，不能再一切照旧了（就像每天北京的道路上都会增加1100辆新车）。但是谁做到了这些呢？
人们忘了，中国已经开始在清洁技术系统创新方面投入了大量的资金——特别是风力、太阳能和水力。这个系统也许会需要一段时间才会起作用，但是中国对未来出口市场的眼光就像发现其国内问题一样的敏锐。现在很多人相信，不久的将来，在光电和氢动力汽车领域里，一些最令人兴奋的潜在突破将来自中国——而不是美国。
当你每年培训大概40万新的工科大学生的时候——美国这一数字只有7万，无疑会有一些恰当的整体经济策略，为“世界工业车间”的中国带来更高附加值的、后工业生产突破。
即使在最好的情况下，想读懂中国也是绝非易事——它是一个包含共产主义的资本主义系统，积极进取，必定产生前所未有的不和谐，矛盾重重。所以，中国非常有可能成为世界上最不可持续发展、对环境破坏最严重的国家， 但与此同时，她将在可持续技术上取得重大的突破。
非常有趣的是，你几乎能够在美国指出完全相同的一对矛盾。尽管布什政府在其他方面一塌糊涂，但其已经在可持续能源和垃圾计划上投入了几十亿美元的资金，而同时该政府领导的经济每年给世界其他国家带来了更多的垃圾和更多的环境破坏。
难怪，像戈尔或克林顿这样的前政客会真正重视美国在应对气候变化方面的领导地位。
乔纳森·波立德是未来论坛的创办人和主持人，以及英国可持续发展委员会主席；《资本主义:仿佛世界是举足轻重的》的作者；可在未来论坛网站获取该书的2007年修订版（平装本），Earthscan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