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如此不息(彤隐)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6/07 02:52:31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天行健”一语出自《周易》的“干卦”,意为意志刚毅坚卓,发愤图强。就是说,君子应该像天地宇宙一样运行不息,即使困难重重,也不屈不挠。

    “天行健”这三个字在中国文明的天空中回荡了上千年,却还一如既往地坚挺在我们的记忆中,因为,我们把“天”那刚强劲健的运动作为向上的动力。

      无论历时多久,“天”仍然是刚强劲健地运动着,而“君子”却衍生了一代又一代。曾经多少人的孜孜不倦?曾经多少岁月挥汗如雨?一代代的“君子”创造了文明,完整了时代。

      而今天,这一语又让我想起了中国当代的艺术状态,想到艺术群落中一位“天行健”之人——郑一粟。

 癫书之桔轻轻伸展,醮风霜于枝头透红

       惊闻郑一粟先生的书法已进入癫峰,每天都会喝酒写到天亮!

       震撼不已!

       早就听说“癫”乃书法界的至高境界,历经几千年,唯怀素狂,张旭癫,目前纵观书坛未见癫书。郑先生竟能达到?

       然而回头体察,便了然。当一个人一直在用自己的艰辛付出作为铺垫,他的成功便不是意外了。

      郑先生自幼家贫,却不为贫苦所绊,从小就把一腔热血倾注在喜爱的书法艺术中。以其坚强的意志和毅力克服种种困难,坚持练书法,终于有所成,成为广东省首屈一指的狂草书法家。关于他的评论也屡现于各种刊物和网上。

      他的作品之前我是看过不少的。尽管我读不出那一串流畅的线条所组成的文字内容,但有人说过:书法在初级阶段时是写“字”和“结构”,中级阶段时是写“人”和“情感”,高级阶段是“文化”和“精神”,所以我认为,郑一粟先生的书法作品,首先并不在读其内容,而在于品其情酌其境。

      不难感觉到他一手笔墨之间充满欢腾的奇灵之态,字字里流泻而出自由奔洒的朴茂与生机。

      无论正确与否,脑中易涌出一堆词语:遒劲、洗练、老辣、圆健、弹力、内劲、铁划、银勾,长枪大戟、力透纸背、入木三分……

      味厚神藏,落笔厚重,劲气张扬,结字与线条蕴藏遒媚之态。

      书法不就是讲求笔对墨的控制,墨对纸的渗透里藏的高度熟练的技巧,以达到恰到好处吗?我认为郑先生这点做得极好。笔法沉着,深刻不浮躁,不浅薄,有分量,有厚度。他的作品线条有力再加上结构紧凑,连笔极多,作品一气呵成,流泻的线条有如众多首尾连舞的乌蛇。

      王羲之在《书论》中给书法下了这样的定义:“夫书者。玄妙之伎也”老子又说:“玄者,幽远深澳之谓也,妙者,神奇工巧之谓也,玄妙之境界非轻易能达到也,而我观郑先生之书法,玄者妙者皆入脑矣。

      这样的境界,对一个书法家来说不已足矣?可郑先生却不以此为止点,仍夜夜不眠苦练书法。他把工作室安于幽僻环境中。之前不明,现在观之,才发现这乃现代性的竞争意识带来其反面的心灵寻根——求灵魂的幽静,这样才能发现生命存在还有另一种孜孜不倦的方式。终于明白凡高为什么一定要到偏僻而广袤的田野去,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用心观察向日葵和旋转的星空,才能寻求绘画的内在动力和心灵表达形式。郑先生同样在僻静中寻求灵魂的出口,在数年如一日的挥洒中、在深夜孤寂的苦练中追寻书法的精灵。

      书法不同样有心灵的表达形式么?

      常听说追求书法的意境是文化品格修为的对象化,在阴阳互溶、浓淡变化、疏密相映的气息中,呈现的是活生生的“人的形象”。这不就是一种心灵的言语?

      书法不是拿笔醮上墨汁在白纸上书写踪迹而已,它的本体规定性在于:一落笔就不能修改,就把书家的心性人格具录在案。它只能是生命情绪的一次线性徒手线条留存。这种留存的好坏,跟当时灵魂、心、躯、手的溶合有关。有人说书法是技法升华后的文化体现,是中国文化的精粹,因为书写是人的文化中最难的,手腕的运动书写不是一种纯技法活动,而是人的心理和精神活动的踪迹。书写由古代延伸而来,连接着的是历代思想,思想后面连接的是当代人的精神。

      所以古往今来,多少书法家酒后挥毫,多少次闭门自苦,为的不就是寻求一个灵魂淋漓尽致的诠释?“癫”就是这种诠释的最高境界。但在这个烦嚣的世界,纷杂太多,真正能“癫”的又有几人?

      如今,郑一粟先生竟“癫”起来了!这不是上天的眷顾和怜悯,而是因为他始终相一句老话:“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回头总是惊叹不已。惊其变,顿挫折间,闲暇处,聚雷霆万钧,停留间神采飞扬。,横渡川谷。此生足矣,眼眶泪水涌出,想大哭一场!”

      这是谁内心深处的声音?谁又如此深察书家之苦之难之喜?

      只有他,能在书写中脱却心身的负累,寻得纯艺术性的追适,谙合了书法艺术的审美情绪。在有限的生命、生活中,以大气盘旋的文字追求一种无限的生命、生活,更加凸显书法文化的诗意境界——一种对人的本质意义的彰显,纯心灵的,纯书法的,这是对灵魂的升华和人走向自由的诗意表达。我们可以思见那无欲无求、任意恣肆的情状从书法文本上如醇酒般流香,宛然一支老叟竹杖芒鞋优游于山林之间,或枕石漱流或援琴舒啸,溢荡着不息的千年传统书法文化的精魂。

 牵牛花悄然蔓爬,在延展画的天地

       无论2001还是2008年,繁华的广州一如既往地繁华着,高楼一座座拔地而起,商场一家家开,物质无可抑制地疯长。面对如此这般的喧嚣,心里总忍不住问:精神家园的建构如何安置才能开辟出一方纯静?

       可幸的是,这物欲横流的社会,并不能把人最本位的东西一概灭杀干净。

       某年某月某天,繁华广州幽僻一角一个名堂不响却清雅安静的小区里,悄然立起了一间画廊:“三斋堂”。

      或许开业那天它也有过它火红的热闹,也曾宾客满盈,也曾受了官人名流的把盏高贺,可现在它就安静地立着,与清风呼应与树影同舞,同一切繁华无关。因为那是一个自强不息者对生命广度的延伸。

       艺术很奇妙,无论过去怎么样现在怎么样,只能说是某个特定时期的某种创作状态,而一个艺术家成熟的标志在于他有不断探索前进的能力。

       郑一粟先生当书法达到癫峰之时,他又从书法上跨步,用水墨描画人生之意韵了。

       他说他爱画如同爱书法。

       画廊时里挂了许多他的画,那是他苦心研习得出的杰作。

       他的画不求点画的精准,但却自具神气,尽得水墨之灵性。

       水与墨的融契,作为中国画的表现构成,使众多艺术家耽身此道探索不息。墨之凝重与水之至清两相交契,通过以水裹墨、以水破墨、以墨裹水诸多水墨处理方式观照事物,意象空灵,意境悠远。

       郑一粟先生的画以葫芦见长。葫芦朴拙而藤蔓鲜活灵动,郑先生用他狂草书法的功底拖出了奔腾狂舞的葫芦藤,独抒性灵,于浓淡干湿的画意中散溢出其超逸的审美情诗。

       他的画着笔极好。淡则轻灵、悠空,重则沉而不滞、凝而静笃,气脉畅达、体势独异。温润如美玉,清雅及秋月,淡远像日暮,入心比暗香。

       我知道水墨画讲求意象造形与心象内涵相契合而成为一种塑造形象的艺术语言,反映在写意画中,呈现既似又不似的夸张,形成具有灵性的形体或情态,以表达不同的心象。

       郑先生的花鸟画,恰当的水墨方法的运用,注入到自我形式语言之中,产生朦胧虚幻的空间意境,画面景物常处于若有若无的空朦之中,从而达到灵性飞禽同自然景物浑然一体,产生互动互静,动与静构成一种禅意。于寂寥的意境里,从清冷中透出生机,静穆中绽露激动。

       虽说书画同源,可没有悉心的研习,其中的鸿沟谁也难逾越。正是因为郑先生的不满足于现状,努力在艺术的海洋中畅游,才使他的画也沾满了灵性和才气。

 后记

       郑一粟先生又开始向古诗词进军了。从拼音学起,天天背古诗词。那种劲头让人感动。

      突然想起一句话:艺术想要走得更好,对传统的认识一定要到位。只有这样你才能走得更远,你如果就只有一块砖是不可能盖起高楼大厦的。

       郑先生就是这样出发的?

       无论别人对他书法、画的评价如何,他都会一往无前地走下去,用执著书写生命的深度用努力拓展生活的广度?

       这就是人类精神世界的前沿阵地探索者?在新的高度与跨度上挣脱一切自我羁绊?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