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年前的一次雄起——欲挽陈汤洗媚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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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占庭先生
“犯我强汉,虽远必诛。” ——甘延寿、陈汤上皇帝书
从一个人的爱好,往往能大致判断一个人的个性;而从一个国家有些什么样个性的人,又往往能大致判断一个国家的个性。
这个人的爱好是每当经过山川城镇,就喜欢登高望远。
年轻的时候,他很喜欢读书,知识广博,很会写文章,如果他生在21世纪网络时代,肯定也是天才板砖手,无论是打击能力还是抗打击能力,肯定是超一流的。
这个人家里很穷,多次向别人乞讨借贷,不为乡邻称道。这是可以理解的,当一个人老向别人借钱的时候,一来难免被势利的人们瞧不起,二来捂紧钱囊是一般人都本能的反应。
但是当他西行长安之后,求得了一个小官职,并且结识了富平侯张勃,命运发生了跌宕沉浮。那一年,公元前47年,皇帝诏令列侯推荐人才,张勃推荐了他——陈汤。
他在等待升官的时候,不巧父亲去世,他也不回家奔丧,这就被人检举揭发,说陈汤不守道德规范。张勃先生因此被扣了薪酬——削去食邑200户。张勃不久死去。而陈汤被关进监狱判罪。
也许那时还没能从技术手段上建立档案,没能从技术手段上帮助国家机器完成对人的全面掌控;也许那时帝国的胸怀没有堕落为狭小,帝国的自信没有堕落为自卑。对于陈汤这样一个有前科的人,公元前36年,帝国居然任命他为西域副校尉,作为甘延寿的副手,与甘延寿一起出使西域。当然,因为出使西域冒着极大的风险,帝国内部,也只有冒险之徒们敢于承担。
现在陈汤在西域可以经常看到“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壮观景色了。多少年以后,清国的中兴名臣曾国藩在评价三种大境界时也说:1,雨后初晴,登高山而望旷野;2,明窗静几,倚高阁而临大江;3,英雄侠士,衣裘马而远来。
陈汤先生岂非胸中孕育着大境界?
甘延寿、陈汤屯兵西域,准备向匈奴人下手。
陈汤分析形势认为:匈奴人骠悍,喜欢打仗攻杀,多次取胜,如果让他们长久发展,一定会成为西域的祸害。但是他们没有坚固的城池和强弩防守,如果出动屯田官兵,命令乌孙军队跟随,直指郅支单于的住地,他们逃亡无处可逃,防守又不能自保,千年大功可一朝而成。
甘延寿也这么认为,但想向朝廷报告,请求朝廷批准。陈汤说:“如果朝廷与公卿大臣们一议,事情一定不会被批准,大策略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甘延寿犹豫不听。正好甘延寿久病,陈汤独自假托天子命令,出动各国军队和屯田官兵,甘延寿得知,大吃一惊,要阻止他,陈汤大怒,拔剑呵斥甘延寿说:“大部队已经集合了,你小子想坏大家的事吗?!” 甘延寿只得听他的,指挥军队行兵布阵,一击而成,摘取单于首级。
甘延寿、陈汤上皇帝书说:“臣甘延寿、陈汤率正义之师,攻陷敌阵,消灭敌人,斩郅支与名王以下首级,应该将首级悬挂在京城外国人居住的槁街,向远方示威。犯我强汉,虽远必诛。”
这是多么气壮山河、掷地有声的豪言!这不是牛哄哄的愤青的非理性语言,也不是老滑的外交辞令!这是一个帝国在民气还没有衰亡、血性还没有磨灭时的一次豪迈的宣言,这是2000年前的一次雄起!
想一想:在许多年之后,在一次次外交和稀泥之后,在连东南亚撮耳小国也能炮击我渔船的时候,在东洋矮子一会儿钓鱼岛上建灯塔,一会儿要争夺春晓油田的时候;在北方老毛子架着机枪殴打我民工的时候,汤哥,你的幽灵,千年之下也想必也会从裂开的坟墓中愤怒而起:“是什么稻糠构造了你们这群不中用的东西!我们的血液是什么时候被稀释了,我们的阳刚之气什么时候换成了媚骨!”
看看这媚骨如花的文化——你要是生在21世纪出任副手,没在影视剧中安排你一个贪官的角色就算客气,哪轮得到你来呵斥正职和长官!当然,这里的影视剧中,也就绝对不会有美国电影《核艇风暴》中那样质疑舰长权威的副舰长,那个副舰长还真有点剽窃你的血脉。
看看这媚骨如花的媒体——任何特立独行的语言和文章都会被阉割,甚至在网络上,滑文明世界之大稽,居然有一系列敏感词和形形色色的屏蔽。汤哥,你的幽灵要还活着,一定会咒骂:那是你们的敏感部位吗,如果摸不得,你们何不搞点树叶把胯下遮起来?!
看看这媚骨如花的大学——他们哪懂得质疑和批判精神是人类进步的源头,他们的面具化、脸谱化,像流水线上下来的大时代戏剧的道具,哪有一点人呐喊的声音?!
其实你活着的时候,我们的帝国衰亡的命运、痛苦的宿命已经有了影子。帝国不是频频有人上书指责你的过错吗,你也因之几度下狱。但是那时还没有被毒菜、专痔和鸡权完全酱缸住的人民中,有许多大臣在为你说话,你在垂暮之年,从流放地归来,死在长安。
今天,拜占庭先生就是要为你招魂,欲借你的老陈汤,洗洗这普遍萎靡的人们的媚骨————他们对权力,对大众,、对财富、对名人的媚骨。拜占庭先生当然不怕网络上的板砖如雨——因为你在两千年前的击打能力和抗击打能力,击打精神和抗击打精神,并没有在沙漠中死去!
2005、9、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