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军肉搏击溃印军:西山口失守 印度举国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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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印两国士兵边境上的刺刀对峙
一
这年新德里的冬天,似乎比任何一年来得都早。初冬时节,已是寒风料峭。从喜玛拉雅山麓来的冷空气吹散了孟加拉湾来的暖湿气流,还带来了种种使人胆战心惊的坏消息。
11月14日尼赫鲁总理的73岁华诞刚过,11月16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便在北京举行记者招待会,并发表了一项新闻公报。向全世界宣布中国在中印边界战斗中,俘虏了927名印度士兵,其中包括印度步兵第7旅旅长达尔维准将。
世界各大通讯社纷纷报道了这一消息,并进行了种种猜测,外界普遍认为,中国使用这一方法告诫印度,不要走得太远,也是中国旨在和平解决中印边境争端的一个信号。
11月18日,这是一个令印度人感到沮丧的日子。清晨新德里的大街上挤满了抢购食品的人群,中国军队大举进攻的传言,搅得市民们六神无主。募兵站的门前挤满了人,高音喇叭一遍又一遍的播放爱国歌曲,中间夹杂着高昂的口号,号召印度人民团结起来,反对中国的侵略。
一些年青人开着汽车在马路上横冲直撞,在警察的大喊大叫中,招摇过市,为所欲为。国家银行门前有人大打出手,为的是抢先提取存款。警察拘留了一些人,而接着便有更多的人加入了骚乱。
大约几个小时之后,新德里的各家报纸都登载了来自陆军总部的消息:中国军队占领了瓦弄。
汽车和行人都停了下来,在商店的橱窗前,更多的人则是在办公室和家里,收听新德里电台的广播,这是政府发布的正式消息。
“经过24个多小时的激战之后,我国军队不得不撤出东北边境特区洛希特边区的瓦弄。在最后消息传到这里时,战斗正在瓦弄以南几英里的地方进行着……”
“中国军队已经夺占了重要城镇瓦弄,从而他们立即控制了通往平原区和缅甸的具有战略意义的道路……”
“印度守军昨天自战略要地瓦弄撤退时,他们遭到一个'巨大的挫折'。中国人迄今已经渗入印领土离麦克马洪线25英里。”
在此之前,边界上发生的事情,尤如掠过印度社会这一潭死水上的一阵微波。对于印度的政治阶层来说,反应是自发的,他们感到战争是遥远的,甚至带有某些浪漫的色彩,而且能医治百病。市民阶层则把它看作是一场马戏,为他们提供了参加游行,高呼口号的机会,而印度的农民则感到一种惶恐不安,加之募捐激增,可谓不堪勒索,怨声载道。
瓦弄失守无疑是给印度这个刚附沸腾的油锅上倒了一盆冷水。
几分钟之前,尼赫鲁刚刚和考尔通了电话。考尔在电话里喋喋不休地重复了瓦弄失守的原因。中国人过于强大,他们象羊群一般的人海战术。尼赫鲁已经听烦了,因为印度人也不少。
尼赫鲁按捺住心中的火气:“我想知道11旅在什么地方?他们都撤下来了吗?”
考尔在电话里吱唔不清:“他们也许已经撤下来了,也许正在重新集结,总之,我向他们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考尔接电话的时候,席尔瓦准将就坐在他身边,旁边跟随他的只有两名11旅司令部的校级军官。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听着考尔语无伦次地向总理汇报。他知道11旅的官兵全都被中国军队分割包围了,他们生还的可能性几乎是零。
在席尔瓦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盘点心和一杯牛奶,他已经整整一天没有吃饭了。
考尔劝他吃几块点心。
他摇摇头拒绝了,并且有气无力地说:“我的部队此时在原始森林里,肯定是没什么可吃,我应该和他们一样。”
考尔不再坚持了。
11月18日是全印度国防义勇军日。各大城市都举行了隆重的集会。
新德里的大街上挤满了义勇军官兵,他们举着印度国旗,肩上扛着美式步枪,涌向市中心的广场。
广场的一角,身着猩红色军礼服的乐队,正一遍又一遍地奏着爱国歌曲,气氛可谓相当热烈,乐手佩戴的银扣金星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指挥捧在空中跳跃,引来一阵阵喝采。
紧挨着乐队的便是卖杂货,卖食品,卖鲜花的小贩。
“英国香水,英国香水……”
“羊肉馅饼,羊肉馅饼……”
卖花女举着五颜六色的花蓝,在人群中挤来挤去,高声叫卖……
爱国歌曲几乎被噪耳的叫卖声淹没了。
印度具有数不清的节日,老百姓很容易将一次严肃的集会,搞成一个节日,因为他们生活中太需要轻松的气氛。
警笛声呜呜刺耳,一辆警车驱散了叫卖的人群,尼赫鲁和政府要员们乘坐的汽车,紧跟在警车的后面驶进了会场。
尼赫鲁走下车来,用力地向欢呼的人群挥动手臂,在一阵阵欢呼声中,他看到了一张张忧郁和愤怒的面孔,他知道他的人民需要他,人们像以前一样信任他。
尼赫鲁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警卫已经将那些无孔不入的记者赶到了主席台一侧,他在人群的簇拥下,走到了话筒跟前。
眼前是晃动的手臂和旗帜与步枪组成的海洋,国防义勇军的官兵显得情绪高昂。
“各位,我要告诉你们中国的入侵是赤裸裸的、无耻的和粗野的。印度正在经历着艰难和考验的时期,但是印度并不是由于受到打击而垮台的国家。起伏波折是战争的一部分,决定结果的是最后的战斗。我毫不怀疑,最后的胜利将是我们的……”
人群中发出一阵海潮般的欢呼声。
尼赫鲁用力挥动手臂,如同高呼口与一般说道:“这个挑战可以转化为一个机会,使我们得以成长,把笼罩我国边境的乌云转化成为我国的自由和繁荣幸福的灿烂阳光!”
人们挥动手中的步枪,高呼口号,打断了尼赫鲁的演说。
他后退了一小步,等待着人群平静下来。
“印度不能容忍它的领土的任何部分处于外国统治之下。中国对印度的精神进行了挑战,全世界将会亲眼目睹,印度为保护它的独立能作出什么样的牺牲。因为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斗,所以我们必须作好过危险生活的打算,极其可能,战争会在更大规模和广阔战线上爆发,因此我们每个人必须要像一个士兵一样工作。我们今天的最高任务是从我们的领土上把敌人清除掉。”
掌声和欢呼声再次打断了他的话。尼赫鲁走下讲台的时候,人们向他投掷鲜花,并为他佩戴花环……许多人被他的演说感动得流下了热泪……
二
张国华司令员从北京返回中印边境,当天即召开了团以上干部会,传达了中央的指示精神。
他站在沙盘前面沉思了片刻:“130师炮540团,正在赶往拉萨,告诉他们要抓紧时间开进。要特别注意安全,夜间行军更要注意,干部不能睡觉。过唐古拉山,要注意缺氧的问题,看着不行,早点朝山下送,不要等没了气再送……下一步要开进西山口,敌人在高处,我们在低处,比敌低二千四百多米,要设法隐蔽接敌,隐蔽构工。步兵好说,火炮怎么办?这个问题都要很好地研究……”
机要处长匆匆走进会议室,将黑色的电报本交给张国华,又小声说道:“司令员,总参特急电报。”
张国华打开了电报本。
电报的顶端标有特急字样。
准备向西山口出击
西藏军区前指并军区130师(成都转)昌都前指:
为了集中优势兵力,彻底歼灭瓦弄之敌,现决定130师和昌都部队,以十天时间进行充分准备,然后开始攻击,务求一举歼灭。为了配合歼灭瓦弄之敌,达旺地区我军最好采取配合行动,你们是否可用一至两个团的兵力,在察隅地区我军发起攻击的同时或先一、二天,分两路向西山口方向出击,一路南渡达旺河,从正面向西山口出击;一路从江达经说、下马尼、鲁克塘等地,向西南侧击西山口之敌(因莫多、冷松拉离不丹边境太近,不宜向这个方向出击)并在达旺河,东章河上多架桥梁,摆出我要大举南进的架势,并相机歼灭西山口之敌,以有力地牵制敌人,这样设想是否可行,请你们仔细研究,提出意见。
(作酉125号)
总参谋部
一九六二年十月二十八日
张国华刚放下电报本,便有几个团长站了起来,要求担任出击的任务。
会议室里如开锅一般争得不可开交。
此时,在达旺前线,中国军队阵地一侧的山坡上,坐着两名年轻的中国士兵,他们是边防部队9连的四班副班长庞国兴和六班战士王世军。他俩参军前都是牧羊娃,在陕北的黄土高坡,他们从记事起便跟随父兄翻山越岭,风餐露宿,是陕北的小米,黄河的水哺育的两棵火红的山丹丹。
庞国兴平时少言寡语,埋头苦干,入伍不到三年已经成为神枪手和投弹能手。在自卫还击作战中,他一个人扛着一袋面跋山涉水,还比别人多背一百发子。部队出发前,他一连收到三封电报,全是一个内容:“母亲病重,望速回乡。”他多么想回去看一眼生病的母亲,但是现在,他只想在心里安慰母亲,他已下定决心要在战斗中立功,为母亲和乡亲们争光。
连长走了过采,叫着他俩的名宇:“连里已经决定,你们俩参加十人投弹组,作为整个尖刀排的尖兵,为先头部队打开通路。”
他俩激动地表示:“坚决完成任务!”说完两人兴奋地朝山下跑去。
“连长让我也参加投弹组吧!”说话的是六班新战士冉福林。大伙都叫他“冉娃子”,因为他只有18岁;长得又象个孩子,他还自己编了一段快板:“我叫冉娃子,买了双洋袜子。”
连长笑了:“冉娃子,你的任务由指导员分配。
“是!”冉幅林向连长敬了个礼,便跑到连部去找指导员。
指导员拍者他的肩膀说:“你的任务已经决定了。”
“让我参加尖刀排捧。”
“你到营部去学英文。”
冉福林急得出一头汗:“打仗么,学啥子英文?普通话还没得学会,还学外国话?”
“去吧,打仗用得着,开展政治攻势嘛!”
冉福林一脸不高兴,噘着嘴走了。
三
守卫西山口的印军第4师师长帕塔尼亚少将在地图前面思忖了许久。
守卫西山口,也就是印军所称的色拉山口的62旅与守卫邦迪拉的48旅中间的距离近50英里。而从平原上的米萨马到色拉,全程有140英里,卡车来回一次,需要六天时间。中间是德让宗,是第四师师部和65旅所在地。如果中国军队从中间插过来,占领德让宗,就会将整个色拉和邦迪拉体系一刀切断。色拉山口本身有坚固的防御阵地,但是它的南北两侧都有小路可通往德让宗,德让宗在山谷的下面,几乎没有修筑任何防御工事。师部的官兵都住在临时搭起的帐篷内。如果中国军队一直沿着公路打过来,印军可以大量地杀伤他们。但如果他们沿小道绕过来呢?
帕塔尼亚简直不敢想下去,他知道中国军队一向机动灵活,决不会死板地循着公路轴线而下。
他们肯定要穿插,要偷袭。
他的目光从地图上移到了色拉的西面,这里有一条丛林小道--贝利小道。
1913年,英军上尉贝利徒步进入西藏,进行一次长途勘查,为麦克马洪划出边界线提供地理资料,他们回来的时候,翻越了高达一万五千六百英尺的错山口和一万四千英尺的波辛山口,下到了登班,到达了色拉和邦迪拉之间的河谷。贝利曾经说过,这条路非常难走。
帕塔尼亚步将点燃了一支烟,慢慢地吸着,烟雾在他的头顶冉冉散开。既然在1913年,五、六个人的小队通过这条道路都很困难,50年之后,大部队难道就能通过吗?尽管陆军总部和情报局都支持他这个看法,并且向他保证中国军队绝不会沿贝利小道南下。
经过片刻犹豫,帕塔尼哑少将的思路清晰了,记得他曾看过一份中国军队训练的材料,他们经常练习在丛山峻岭中长途奔袭,甚至几天不吃不喝。
他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中国军队插到德让宗,将完全打乱第四师的部署。
他拿起了电话:“接警卫旅联队第五营,你是坦斯利中校吗?你马上派一个连,沿贝利小道北上,封锁波辛山口,配合阿萨姆步枪队。是的,要修工事,要做好战斗准备。”
“是!”坦斯利中校立即执行了帕塔尼亚少将的命令。
帕塔尼亚的心情略为有些平静。
11月16日15时,印军11旅在瓦弄方向与中国军队打得难分难解。帕塔尼亚命令守卫西山口的62旅派一个营布防色拉以北数英里地带。
第62旅旅长霍希尔.辛格准将,与帕塔尼亚的私交甚密,否则帕塔尼亚绝不会任命他为62旅旅长。
不到一个月前,霍.辛格准将在提斯浦尔上任的时候,帕塔尼亚为他准备了丰盛的酒宴。
辛格准将端起酒杯,踌躇满志地表示:“62旅是第四师的中坚,而西山口又是整个东北特区的咽侯,我将全力尽职!”
帕塔尼亚满意地点了点头:“只要62旅守住了西山口,中国军队就很难推进过来!”
那一天辛格准将喝得有些过量,他盯着空酒杯,愤愤地说:“62旅不是第7旅,我也不是达尔维,我是不会……不会……让中国军队,沾……一点……便宜的!”
霍·辛格准将拿起了电话:“命令高尔瓦步枪联队第四营,向江和略克图拉进攻。”
他放下电话,走出旅指挥所,望着跟前的缕缕青烟和在山风中播曳的古树。他知道军人晋级的机遇来自前线,有时就象玩轮盘赌一样,你必须鼓起勇气,将枪口对准自己的脑袋。
远处传采了隆隆的炮声,他知道这是他的部队在向中国军队发起猛烈的进攻,炮声断斯续续时高时低,在这中间却听不到中国军队的还击声响。
11月17日拂晓,辛格准将在睡梦中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扰醒了。
高尔瓦步枪联队第4营营长用兴奋地口吻向他报告:“我们已经打退了中国军队五次进攻。部队士气高昂,决心打到最后一个人,最后一条抢!”
“很好!”辛格准将放下电话,他有些迷惑不解。高尔瓦步枪联队在达旺北边曾经被中国军队打得惊惶失措,而现在竟然挡住了中国军队五次进攻,这里面肯定有文章。
“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中国军队是在试探性地进攻,我的意见是把高尔瓦联队四营,撤回西山口主阵地。”帕塔尼亚少将的意见也证实了辛格准将的猜疑,中国军队是在等待时机,他们的企图无疑是想一举夺取西山口。于是,他果断地命令高尔瓦联队四营,撤回西山口。
四
“敌人比我们想得要聪明得多,他们放弃了西山口以北的阵地,目的就是要全力守住西山口。”张国华司令在分析了印军的战略意图之后,又说道:“我们要等抓住了蛇的七寸,再打它的头!”在座的师、团指挥员点头认同。
11月18日,上午8时半。中国军队开始全面向西山口反击。
中国军队对西山口两侧的204、205、206号地段进行了40分钟的猛烈炮击。
西山口在炮火和硝烟的笼罩之中。随后165团向印军西山口守敌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西山口前面不远的山坡上,有一个不大的无名高地,印军设置了一个强大的炮兵阵地,还配属了一个火力加强连。
团长命令9连,第一个回合,就要迅速插上无名高地,拿下无名高地之后,再猛打猛冲进攻西山口。据侦察员报告:发现西山口上有一个印军的榴弹炮阵地,有三门88榴弹炮,如果9连攻占无名高地,这三门榴弹炮正好支援无各高地的印军,拦阻九连前进。
团长下达了命令:“马上派一个连,一定要搞掉敌人的炮阵地!”
政委在一边焦急地说:“怕时间来不急了!”
团长也着急了:“事不宜迟,越快越好!”
这时,9连已经出发了。夜幕深沉地覆盖着雪山河谷,后半夜的冷风使人发抖。9连的任务是在天亮前拿下无名高地。战士们踏着山石薄霜,星光小路,神速地插到距离无名高地大约二百米左右的一个洼地里。
带领尖刀排的副连长王元兴仔细观察了地形,又检查了突击队十名勇士的战前准备。他压低嗓音说道:“记住,要猛打猛冲猛追,你们是尖刀的刀尖,要一下子插入印军的心脏,要注意配合,又要各自为战,狠狠地打!”
庞国兴和王世军从腰间抽出了手榴弹,说道:“都准备好了!”
王元兴下达了命令:“准备战斗!”
投弹组向印军阵地摸了上去,离敌人越来越近了……
印军的哨兵听到了动静,大声喊叫起来,喊了几声听不到回答,吓得连忙开枪射击,接着所有的机枪都叫了起来。
投弹组沉着地趴在地上匍匐前进。
连长黄俊峰一面命令所有火器开火支援突击队,一面判断印军的枪声,寻找发起冲锋的时机。
印军的枪声惭稀了,趁印军机枪更换梭子的刹那间。连长当机立断,高呼一声:“冲啊……”
这喊声夹杂在枪炮声中,一霎间山崩地裂般的爆炸中在山谷中回荡,手榴弹冰雹般地落下来在印军头上开了花!
印军的机枪哑巴了,突击队冲了上去,刺刀和枪托发出了震耳的锏锵声,中印两军展开了白刃格斗……
后续部队朝无名高地冲了上来。突然西山口上传来了隆隆的炮声,印军的炮阵地果然拼命向无名高地发射炮弹。后续部队被拦截在无名高地下面的河谷里。
团长命令:“后续部队马上冲上西山口,干掉印军的炮兵阵地!”
突然,西山口上,印军的榴弹炮哑了,一声不吭了。
被拦阻的后续部队冲了上来。
团长在电话里追问:“是谁敲掉了敌人的炮阵地?我要给他记功!”
是庞国兴、王世军和冉福林打掉了印军的炮阵地。
当黄俊峰连长高呼口号,鼓励突击队冲锋时,庞国兴和王世军应声从地上跃起,一面甩手榴弹,一面用冲锋枪横扫,一口气冲上了无名高地。他俩刚一冲上来,就发现有一股印军沿着旁边的公路,向西山口逃窜,便穷追猛打,追下了无各高地。
冉福林跟在突击队的后面,端着骑枪,冒着炮火冲到了前沿,看到前面有人在追赶印军,他也紧跟着追了过来。
冉福林追到公路上,见印军四下逃窜,他就顺着公路插下去,远远看见了庞国兴和王世军。三个人汇合在一块。
他们已经插到了敌人后面,但只有三个人怎么办?
公路两侧山头士的敌人发现了他们,子弹啸叫着飞了过来。
庞国兴灵机一动,叫王世军爬上东山迂回包抄西山的敌人,他和冉福林卧倒在公路上的一辆推土机旁,射击西山的敌人,一下子把敌人的火力吸引过来,掩护王世军爬上东山。
庞国兴用冲锋怆向西山印军打了一梭子,发现距离太远,便向卧在身旁的冉辐林说:“冉娃子,把骑枪给我,你帮我把冲锋枪弹夹压满……”
庞国兴熟练地端起骑枪,心想擒贼先擒王,瞄准一个正在指手划脚的印年指挥官,他又检查了一下标尺。
“砰”地一声……
印军指挥官倒下了。西山上的印军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慌忙隐蔽到山背后去了。
庞国兴和冉福林又沿着公路向前冲去扩拐过一个山弯,他俩吃了一惊,离他俩不远处,已经是西山口了,印军的三门榴弹炮,一字排开,正吐着火舌,喷着烟雾向我军开炮。
他俩怒满胸膛。庞国兴喊了一声:“打!”便向敌人的炮阵地开了火。
印军炮兵被这突如其来的子弹打得晕头转向,王世军也从东山上打了下来,交叉火力锐不可挡,印军顾不上抵抗,丢下火炮,沿着公路七零八落,四散奔逃。
三人冲入印军炮阵地缴获了三门榴弹炮。
他们环视炮阵地,用手摸了摸榴弹炮,还热得烫手,炮的四周丢了许多炮弹壳。他们看着南逃的印军,又冲上了公路,追击而去。
向南逃窜的印军,抱着脑袋,连头也不敢回,一面跑,还一面盲目地击发扛在肩上的步怆,子弹砰砰的飞到了天上。
在这些逃跑的印军中间,还夹杂着两辆吉普车,上面坐满了人,还有一辆牵引车,拉着一门大炮,一面逃跑,一面毫无目标地开炮。
“坐吉普车的人一定是个大官!”冉福林说。
庞国兴看了看逃跑的印军和汽车,说了声:“追!”
他们沿着公路,爬上一个高坡,朝下望去,印军的又一个炮阵地出现在眼前。
“打!”庞国兴他们愈打愈勇,印军的机枪向他们拦阻,三个人居高临下,隐蔽好身体,时而齐射,时而点射,打得印军懵头转向,根本弄不清楚有多少中国军队冲了过来。加上印军士兵看见他们的高级指挥员己乘车逃掉,就更加慌乱,匆忙把炮弹倒着装进了炮膛……轰轰几声,炸坏了四门榴弹炮。
三个人冲了下来,占领了第二个炮阵地。
庞国兴他们坐在大炮跟前向南观察,就在这个炮阵地的下面有一个入侵印军的指挥所,集结了许多印军……
庞国兴心里正合计怎么对付这股印军,突然发现在他们背后的山头上下来了一股印军,有二百多人,步枪,机枪一齐朝他们打来,情况变得危急了!说时迟那时快,见情况不好,机智沉着随机应变的庞国兴立即一挥手,三人迅速跑下高坡,跨过公路,隐没到原始森林中去了。
这时,已过中午时分,雪山顶上的红日愈来愈大,已挂中天。可是,原始森林中却还是阴沉沉的,密密的树干枝叶遮住了阳光,地上的积雪复盖着落叶。庞国兴他们从昨天进攻出发地算起,整整一天一夜没有吃饭,没有喝水,更不用说睡觉了,真是又饥又渴啊!他们从树枝上抓起一把积雪吞咽起来。
他们一面吃着战地“雪饭”一面商量下一步的打法。
庞国兴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咱们三个人要拧成一股绳,生生死死在一起。印军多了,咱们就在森林里同他们打游击,印军少了,咱们就吃掉他!要用战斗配合大部队反击过来!”
三人走出森林,重新跨上公路。他的在公路旁看到一座帐蓬,就分散走过去。快走到跟前时,冉福林听到了动静,机警地喊了声一声:“卧倒!”
三人刚趴下,突然,从树丛中打过来一排子弹。冉福林立即还枪,一个印军应声倒在离他只有四、五米远的树丛中。
庞国兴和玉世军也开了枪,又有两名印军倒下了。
庞国兴对冉福林说:“你不是刚学了英语吗?该显显本事了!”
冉福林稍一思索便撇着四川腔的英语喊了起来:“不许动,举起手来,投降!”
这时,西山顶上传来了一阵密集的枪声。他们发现西山顶上印军的一挺机枪,正咕咕叫着,向中国军队主力射击。
庞国兴端起骑枪,瞄准西山上印军一个军官的身影打了一枪,那军官应声倒下了,机枪手丢下了机枪跑了。
三个人向西山顶冲过去,用机枪扫射逃窜的印军。掩护主力冲了过来。
连长黄俊峰跑在队伍的前面。他看到了庞国兴他们,兴奋地向他们招手。
三人欢呼着-冲下山来。
连长风趣地说:“称们两个陕北放羊娃,一个四川娃,三个娃娃兵打得印军狼狈逃窜,谁说中国娃娃兵不能打仗!”
五
11月19日上午,西山口失守的消息传倒了新德里。
这个被印度官方证实的消息是在印度议会宣布的。
在印度议会大厅的长廊里,议员们三五成团,不在像平常那样彬彬有礼,坐在沙发上侃佩而谈,而是急匆匆围着高大的圆柱走来走去,高声议论着刚刚过去的那个“黑色星期天”(因l8日恰是个星期日)。
“当……当……”,议长摇响了开会的铜铃,议员们涌人会议大厅,不少人没有入座,而是急躁地站在走廊上。
尼赫鲁总理几乎是耷拉着头走进了议会大厅,他的脸色阴沉,双眼布满了血丝,步子沉重。
“我要向本院报告令人痛心的消息。”他的声音是低沉而沙哑的,而且显得疲惫不堪。
“东北边境特区的西山口,昨天被中国军队攻陷,敌人已经切断了西山口和邦迪拉之间的公路……”
有人从椅子上站起来,用皮鞋跺着椅子面,一面高喊:“向中国宣战!向中国宣战!”
会场土一片混乱。
“全民动员,全面战争!全面战争!”
几分钟过去了,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议长又摇起了铜钤:“安静!各位!安静!”
没有人理睬他。喊声仍然不断。
议员们的情绪无法接受这样一个现实。自上次议会休会之后,度过了一个周末,在这个期间大家都满怀乐观情绪,期待着印军在瓦弄大捷的消息。现在等来的却是瓦弄失陷,紧接着尼赫鲁又宣布色拉也失陷了,议员们感到受到了侮辱,他们受骗了。
又是一阵震耳的鼓噪。
过去碰到这种情况,尼赫鲁就会站立起来;用他尖刻而又带讽刺味道的语调压住喧哗,一阵唇枪舌剑杀得众人鸦雀无声。但是,处于这个全国危机的关头,尼赫鲁却一言不发。他往日对于议会的统治,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但是,他还是鼓足勇气站了起来。
“尽管遭受了这些挫折,我们决心无论如何不屈服,我们将与敌人战斗以击退敌人并把他们赶出我国领土,不管这可能需要多长时间!”
阿萨姆邦的人民社会党议员巴鲁阿问:“你是要寻求停火并与中国人谈判呢,还是一心一意用来自友好国家的大规模援助去进行全面战争?”
尼赫鲁示意巴鲁阿不要过于激动。并说道:“我们大家对于局势的转变全都非常难过。我尤其能够清楚了解我们来自阿萨姆邦的朋友甚至更为难过。我们应当采取一切可能的措施来应付这个紧急情况和这个危机,我们正在从友好国家获得我们所能获得的一切援助。”
另一个议员古普塔激动地站了起来,大声喊道:“我们不想听你的讲话,议会不是公众集会。我们要求行动。”
尼赫鲁慢慢站了起来说:“我们正在采取一切措施保卫印度。”此后,尼赫鲁再也没有回答议员们的提问。他坐在那儿一言不发。
灯光斜射到他苍老的脸上,缕缕银丝在灯光下如雪如霜,他已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尽管人们还尊称他为潘迪吉--有学问的长者。
但是,他已经走到了钢丝的中央,恰好又面临着暴雨和狂风。
此时,他能够站稳吗?
新德里的大街上,巡逻警察明显的增加了。不时有警车鸣叫着驶过。
两名女大学生背着美式步枪,匆匆走来。
警察很有礼貌地拦住了她们:“小姐,你们不能佩带武器在大街上行走,你们被拘留了!”
女学生撩起蒙在脸上的纱巾,露出了皎美的面容。“总理已经要求所有大学生参加全国士官团和士官步枪队,我们现在是军人了!”
警察并没有被说服:“可是,你们要把枪拿到哪去?”
“拿回家去,我们要拿回家去练习射击!”那个黑头发,大眼睛的女学生自豪地说。
“你们真的要去打仗?你们知道吗?中国人已经占了西山口,印度陆军已经撤退了!”
“我们不怕,只要我们手里有枪,我们什么也不怕!”女大学生说这话时,还拍了拍手上的枪托。
“但愿陆军都能像你们一样富有勇敢精神!”
女大学生扛着步枪走了。
警察望着她们背影,自语道:“过去谁都不怕中国人,可现在他们马上要打过来了。”
警察无望地摇了摇头。
大街上一幢高级酒巴间正门庭若市,西装革履的男人和袒胸露背的妖艳女人正出双入对。
乐队正在演奏一苜英国乐曲《焦虑的年代》。音调娓婉凄凉,古道西风,低哀悠长。
接着响起了曼尼普利舞的音乐,手鼓也咚咚的敲了起来,引得不少行人趴到窗户上观看。
浓妆艳抹,薄纱披佛的舞女随着音乐在旋转扭动……传来一阵阵男人们的喝采声。
大街上传来了报童的叫卖声:“看报,看报,全面战争,保卫印度……看报,印度陆军从色拉撤退……”
(《喜马拉雅山的雪--中印战争实录》作者:孙 晓 陈志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