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款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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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款接待何时与国际接轨?(2010-03-11 20:38:50)

撰文/姜汉忠

重庆日报 三月十一日报道,全国人大代表陈万志在审议财政报告时直指政府公车、公务接待、因公出国等“三公”费用过高。据他了解,中国是全世界行政成本很高的国家。行政成本最低的日本,一般性行政支出占财政支出的百分之二点八,美国则是百分之九,中国则达到了百分之二十三!“三公”之中,公款吃喝——当然不限于政府部门,还应包括所有国有单位的公款吃喝——在我国已经达到了空前的程度。

两天前,中国青年报报道,全国人大代表赵林中亲眼目睹“三公”的种种恶果。去年他提交了一份议案——《关于遏制过度应酬、公款吃喝的建议》。在议案中,他建议设立“挥霍浪费罪”。这次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召开之际,中央纪委对他的建议进行了答复:公款大吃大喝,一经发现,严肃处理。

三年前,《参考消息》就译载过日本《富士产经商报》的一篇文章,讲的是对中国式款待的感受。文章作者是M&C公司的董事长,名叫水野真澄。他在文章中说,中国人的接待筵席异常丰盛,有时候要持续两三天。一般情况下,酒过三巡就可以结束了,可是在全方位接待的场合就不行,肯定得换个地方再喝一轮。尽管客人“真的想回去了,十分抱歉”,那也不行。这对作者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

中国是一个礼仪之邦,对客人无微不至的关怀是一般民族体会不到的,因而在某些情况下,很多外国人是很难接受的。不论是赵林代表的亲眼所见,还是日本报纸的报道,我都有深刻体会。记得十四年前,我陪同一位美国来的学者去苏南采访。一路上,不论到什么地方,都是非常丰盛的宴会,直吃得我的这位美国朋友不知说什么是好。要说拒绝参加宴会,好像是不识抬举,要是每次都应邀而去,还真是一件受罪的差事。要知道,这位美国学者吃饭异常简单。我们一同乘火车的时候,他通常是炒米饭蘸酱油。当我们来到无锡的时候,这位美国教授来了一个先发制人,未曾吃饭,先让我告诉主人,千万不要弄那么多菜。主人立刻回答,只是准备了一点便饭,权当充饥而已。结果到了吃饭的地方一看,摆了一大桌子,用眼一扫,至少有十五六个菜。美国人问我,这就是“便饭”吗?再看周围大概坐了七八个人。彼时彼刻,老美还真没办法,只好客随主便了。

说到这里,我想起了,我国国家元首去美国访问,应邀拜访世界首富比尔·盖茨。这要放在中国,肯定要搞他几十桌,一桌少说也要几十个菜。可是世界首富却不这样,招待外国元首只有三道菜:这三道菜分别是:烟珍珠鸡沙律、华盛顿州产黄洋葱配制的牛肉或阿拉斯加大比目鱼配大虾任选其一,还有就是甜点牛油杏仁大蛋糕。谁要说比尔盖茨没钱,估计没人相信——他是世界首富,世界上谁没钱,他都不会没钱。要说他吝啬,估计还是没人相信——他给世界上的慈善事业捐款已经达到二百九十亿美元。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比尔·盖茨如此招待一个国家元首呢?说来说去,就是一个原因,那就是西方人的文化传统与我们有着天壤之别。在我们看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既然这么高兴,就要有所表示,否则就是对客人的怠慢,惟恐客人看不起自己。接下来,这“热情”与“怠慢”的分水岭就只剩了一个东西,那就是宴会是否丰盛,甚至是否奢侈。总而言之一句话,面子对我们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我们国家从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中后期开始改革开放,如今已经有三十多年了。在这三十多年中,跟国际接轨的东西数不胜数,可是唯独不在招待方面跟国际接轨。我们不讲究节俭吗?可是我们每年公款大吃大喝要花掉纳税人的血汗钱?一年前,全国人大常委会办公厅研究室特约研究员王锡锌在中央电视台的《新闻1+1》栏目中披露,社会上有个说法,中国行政开支中仅“三公”费就接近九千亿元人民币,占总行政开支的百分之三十。如果其中的三分之一用来吃喝,那也是三千亿,这跟此前有人猜测的两千亿、三千亿或者三千七百亿的说法比较接近。之所以只有民间的估计是因为官方从来不公布这方面的数据。没有办法,人们只好参考民间的推测。据财政部公布的数字显示,二〇〇九年我国的财政收入超过六万八千亿元人民币。如果将公款吃喝的费用放在去年的财政收入中比较一下便可得知,国家收入中有百分之五被公家人“吃掉”了。对嘴巴如此放纵,我们的国家怎么可能赶上世界发达国家呢?比尔·盖茨那么有钱还那么吝啬,我们的钱袋不那么鼓反而却如此大方。

在我看来,需要与国际接轨的事项中最迫切的莫过于公款吃喝了。也只有在这个上面与国际接轨了,我们的国家才能富裕起来。只有我们摒弃那些落后的传统、糟粕的东西,学习人家的节俭美德,我们才能在世界上有面子,才能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真切希望下次召开“两会”的时候能把公款吃喝等“三公”数据公布一下,也好让纳税人明白自己缴纳的税款中有多少给人“吃”了,又有多少给“游”了,还有多少花在“轮子” 上了。惟有这样,公款吃喝等令人深恶痛觉的问题才能得到令人满意的解决。

二〇一〇年三月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