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涛：人大否决的厅长到底还是不是厅长

　　 作者：杨涛

　　4月1日虽然是“愚人节”，不过，如果堂堂的政府网站也在这个时候搞“愚人”的把戏，未免有点不正经吧。昨天，我登录河南省住房和城乡建设厅的网站，点开政府信息公开栏下的“领导信息”一栏，那里赫然写着“党组书记、厅长：查敏”。

　　这给人以一种错觉，因为3月29日，各路媒体明明竞相报道：3月26日下午，河南省十一届人大常委会关于任命查敏为河南省住房和城乡建设厅厅长的议案因一票之差未获通过。难道是这个政府网站无人料理，处于“休眠”状态？也不是，网站天天都在更新，4月1日当天就更新了一条“河南省住房和城乡建设厅督查组对开封市建设工作进行综合督查”的新闻。

　　按理说，人大没有通过查敏的厅长任命，这个“厅长”的头衔自然不能为她所拥有，哪怕她曾经是厅长。但网站仍不吝保留查敏女士“厅长”的尊称，透露出不一样的玄机：这不仅仅因为查敏仍然以河南省住建厅党组书记的身份主持工作、是厅里事实上的“老大”，而且还暗示我们，查敏这个“厅长”迟早还是要当上的。因为，按照《河南省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任免地方国家机关工作人员办法》的规定，提请省人大常委会任命的人选未获通过的，可以根据工作需要和被提名人条件，再次向省人大常委会提名。河南省人大常委会办公厅一位副调研员就称，查敏下次被提请省人大常委会任命的时间应是今年7月。

　　一次没有通过，第二次再提名，是符合法律规定的，并且也有先例可循。不过话又说回来，人大之所以没有通过任命，并非无的放矢，肯定有一定的原因，尽管查敏未通过的原因并没有对外公布。而一些腐败分子正是在人大第一次没有通过时，有关部门反复向人大做工作让他们在第二次提名时通过，导致他们“带病上岗”。2000年6月，丁鑫发在提名担任江西省公安厅厅长时，省人大常委会没有通过对其的任命，后来经有关部门“斡旋”，在第二次提名时获得通过，丁后来因为腐败被查处；原江苏省交通厅长章俊元的情况和丁鑫发如出一辙，章后因涉嫌受贿罪、行贿罪被判刑20年。

　　将查敏与腐败分子相提并论当然是不妥的，但是，她未通过人大任命的遭遇却也不止一次。早在2001年9月查敏由洛阳市委调任河南省建设厅工作，就是因为人大审议未通过而没能立即出任厅长，而是担任了厅党组书记兼副厅长，直到几个月后第二次提名才获通过。人大两次都没有通过对查敏的任命，自然是认为她在某方面不能胜任厅长这一职位，这样一位人大几次不通过任命的“厅长”，有关部门为何还要她主持工作，并且还要准备提名她当厅长呢？

　　前几天，媒体都在讨论查敏没有通过厅长任命的问题，都在盛赞人大敢于行使权力。但我想请大家思考一下“娜拉出走之后”的问题——到底应该拿那些未通过人大任命的官员怎么办？因为一些地方县委书记放言，一次没有通过，第二、第三次提名，直到通过为止；有些地方干脆让这样的官员担当副职兼党组书记，将“主持工作”进行到底。如此，人大任免官员的权力究竟能不能发挥实际作用？(作者为检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