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剑雄:要是世界上只有中文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10/03 06:34:12
要是世界上只有中文
● 葛剑雄
英国使臣马戛尔尼到北京觐见乾隆皇帝,到去年正好二百年了。
我取来了两本书对着读:一本是故宫博物院掌故部编的《掌故丛编》,其中收录了《英使马戛尔尼来聘案》(以下简称《聘案》),是民国时从清朝军机处辑录的档案汇编;一本是英国人斯当东著的《英使谒见乾隆纪实》(Sir George Staunton:An Anthentic Account of an Embassy From The King of Great Britain to the Emperor of China,以下简称《纪实》)的中译本。读完后,说不出是可笑,可气,还是可叹,但还是有不少话要说——无论如何,这是中国外交史上值得我们永远记取的一页。 ( http://www.tecn.cn )
文革后期听说过一件事:文革高潮中百业凋敝,但一位日本小商人与中国的贸易却一枝独秀。原来这是一位“无限热爱毛主席、坚决支持文化大革命”的“国际友人”,他胸佩宝像(毛主席像章),手持宝书(《毛主席语录》),入境先高呼“毛主席万岁”,谈生意前先“敬祝毛主席万寿无疆”,比之国内的“无产阶级革命造反派”毫不逊色。与这样一位友好人士做生意,自然要先算政治帐,不要说少赚钱,就是赔钱也是对世界革命有利的,所以此人不久就发了“世界革命”财。 ( http://www.tecn.cn )
我本是以为日本人毕竟与中国“同文同种”,接受革命影响特别快,现在才知道这专利至少要归于二百年前的英国人。当时英国迫切希望能打破清朝的闭关锁国政策,消除英国对华贸易受到的限制,争取能在北京派驻常任使节,但他们深知,直接提出这样的要求的使臣是不可能进入北京的,更不会得到重视,所以找了一个非常堂皇的理由——向乾隆皇帝祝寿。由于外国船只能停靠广州,英国人又找了一个很得体的借口:英国国王的礼物“体积过大,机器灵巧,从广州长途跋涉至北京,恐怕路上招致损伤”,因此特使的船只将在离北京最近的天津港口上岸。(《纪实》38页)他们通过东印度公司人员正式将信件递交给两广总督郭世勋,但不等中国方面批准,船队就从万山群岛北上。这一招果然有效,郭世勋明知这样做不符合惯例,但事关向皇帝祝寿大事,岂敢怠慢?所以立即上奏。 ( http://www.tecn.cn )
乾隆得讯后,果然龙颜大悦,于五十七年(1792年)十月二十日(农历,以下同)下达圣旨:“阅其情词,极为恭顺恳挚,自应准其所请,以遂其航海向化之诚,即在天津进口赴京。”并命令浙、闽、江苏、山东督抚,“如遇该国贡船到口,即将该贡使及贡物等项派委妥员,迅速护送进京,毋得稍有迟误。”至此,马戛尔尼一行被清朝方面正式当作专程来向皇帝祝寿的“贡使”了,他们的船队成了“贡船”,所带物品成了“贡物”,接待他们也成了一项重大的“政治任务”。之所以要天津和各地预作准备,就是为了保证贡使和贡品能在皇上万寿前赶到北京。 ( http://www.tecn.cn )
尽管如此,各地官员还是没有深刻体察圣心,遇事拘于常规,以致皇上不得不一次次亲自过问。可是圣意多变,弄得臣子们诚惶诚恐,无所适从。 ( http://www.tecn.cn )
五十八年六月,当英国船队经过舟山群岛时,曾与镇海总兵马联系,要求派熟悉至天津航线的引水,马派出两人后就让船队开行,宁波知府克什纳也无异议。浙江巡抚长龄以马、克二人“不待咨覆,擅令开行”,上奏折要求对他们“严加议处”。乾隆见“素尚晓事”的长龄竟然“冒昧若此”,觉得这批督抚“非失之不及,即失之太过”,办事“殊属过当”。“外洋各国如至海口滋事,私自遣人前来窥伺,即应孥究。今英咭利国差人进京具表纳贡,系属好事”。长龄竟不加区别,实在糊涂。最使乾隆担心的是,长龄还将此事通报了江南、山东、直隶各省督抚,要是“各海口纷纷截查,致令该夷官误疑为盘诘拘孥,心生畏惧,成何事体?”看来,乾隆最担心的还是万一把贡使吓跑了,所以严令在“该国探船”经过时,“行止听其自便,不得稍涉张皇,致令外夷心生疑惧,此为最要”。 ( http://www.tecn.cn )
六月十七日,乾隆估计贡使不久可到天津,又对接待的原则作了具体指示:“应付外夷事宜,必须丰俭适中,方足以符体制。……此次英咭利贡使到后,一切款待固不可踵事增华。但该贡使航海远来,初次观光上国,非缅甸、安南等处频年入贡者可比。(直隶总督)梁肯堂、(长芦盐政)征瑞务宜妥为照料,不可过于简略,致为远人所轻。”六月二十日,根据山东巡抚吉庆报告,英船已在十四日到达登州庙岛洋面,“经登州府及游击上船犒赏宣谕,贡使情愿敬赴山庄叩祝”。乾隆又指示:“该国贡物甚多,辗转起拨,尚须时日。况现在天气炎热,贡使等起岸后自天津来至热河,尽可令其缓程行走,以示体恤。”“俟该贡使到时,必须整列队伍,以肃观瞻。” ( http://www.tecn.cn )
第二天,又传来了英船在登州上岸的打算,乾隆表示准许,“但其贡物甚大,且极细巧,拨船尚恐磕碰,则用车拉运更易颠簸,必须人夫抬运,方为妥协”;并要吉庆赶到登州“亲为照料”,选择好“稳便”路线,“即饬沿途驿站,并飞咨梁肯堂、征瑞速为预备。所有正副贡使品级较大,酌与肩舆(轿子),其随从员役止须与车乘”;令吉庆送至直隶交界,与梁、征接替。同日,军机处又致函山东巡抚,要求打听清楚贡品的具体尺寸,以便决定是放在北京,还是运往热河。 ( http://www.tecn.cn )
二十二日,乾隆令军机处指示征瑞向英使传谕“大皇帝因尔国王差尔等前来祝嘏,曲加体恤至意”:“尔等如瞻觐情殷,或携带表文及轻小物件先赴热河,以便于初十边到热河,值万寿日叩祝,更合礼节。”其余贡物或随后缓行,或留在北京。 ( http://www.tecn.cn )
二十五日,乾隆认为沿途及天津已对英使颁赏牛羊米面等物,到热河后还要与其他贡使一并赐宴,所以指示征瑞“其自天津登陆时不必再加筵宴。”“盖款接远人之道,固不可稍事苟简,致阻向化之诚。然加之体恤则可,若过为优待,隆其礼节,转使外夷不知天朝体统尊严,为其轻忽。征瑞于应接款待之间,务宜加倍留心,不卑不亢,以符体制而示柔远,此为最要。”至于对英使及其随从的供应,完全可以宽裕,从官项中开销。 ( http://www.tecn.cn )
二十七日,乾隆传谕梁、征,由于英使从天津换小船至通州上岸,时间充足,所以全部贡物都可运至热河。“该贡使等航海远来,经过天津,地方官设筵款待,亦礼节所当。如该督等接奉此旨,该贡使业经过津则已;如尚未过津,仍著就近先行筵宴。”“若该贡使于进谒时行叩见之礼,该督等固不必辞却;倘伊等不行此礼,亦只要变顺其国俗,不必加之勉强。”他再次叮嘱他们要“留心款接,不可过于优待,转为所轻,以示怀柔而符体制”。估计梁肯堂接到上谕时,已来不及安排在会见英使时宴请,所以连忙将筵席送至船上,令英使“始终不明白”“总督大人为什么采取这种特殊方式待客”(《纪实》266页)。次日(原书作二十九日,按内容应为二十八日),乾隆见征瑞关于二十三日上船与英使会面的报告上没有说明具体“行礼情形”,指示他们立即上报。前天才说过“不必加以勉强”,这时却说:“外夷遣使入贡,其陪臣与天朝臣工相见,礼节自有定制。即如阮光平系安南国王,其与同知王抚棠接见时礼貌尚极恭敬,何况马戛尔尼等不过该国使臣,而征瑞系钦差前往照料,该使臣进谒时自应倍加恭敬。”“若过为优礼,夷性贪得便宜,待之愈厚,则其心益骄,转使外夷不知天朝体统尊严,为所轻忽,关系甚重。” ( http://www.tecn.cn )
于是在梁肯堂与征瑞在天津会面英使时,增加了一个新的礼节,《纪实》云:“总督引导特使通过大厅顶端一个阴暗深处,据云那里代表皇帝陛下御座,必须对之敬礼。虽然这是一个非常奇怪的要求,而特使也不得不对之鞠一深躬。不可理解的是,总督单独一人在大沽接见特使的时候,并没有提出这种礼节来。”(272页) ( http://www.tecn.cn )
可是到二十九日,乾隆接到征瑞报告,说由于英使坚持要平行相见,怕上船与他们会见“有失体制”,准备派一位属员上船;又下了另一道上谕,指责“所办又未免太过”“殊属矫枉过正”,说自己前一道谕旨“原不令该盐政自居尊大,与远人斤斤计量”;又说:“试思该使臣向征瑞行叩见礼,亦无足为荣;即不行叩见礼,亦何所损?梁肯堂若亦计较至此,更成笑话。外省习气,非过则不及。况该使臣航海远来,至一年之久始抵天津,亦当格外体恤,岂可以此等相见礼节与之较论?殊非怀柔远人之道。若该盐政如此拘泥,不能体会联意,转难向汝等降谕矣。”三十日,乾隆在翻译出的“贡单”中发现了钦差字样,下令军机处一律改为“贡差”或“敬差”,并要征瑞将底稿也改正。“此事原不值与之计较,但流传日久,几以英咭利与天朝均敌,于体制殊有关系,征瑞等不可不知也。” ( http://www.tecn.cn )
七月三日、五日、八日的上谕都是指示“贡品”如何装运,装在何处,但随着接见时间的临近,乾隆的注意开始转向具体礼节。在八日的上谕中,乾隆责问道:“梁肯堂、征瑞折内俱称筵宴时该使臣等免冠叩首等语,前据梁肯堂奏,与该使臣初次相见,敬宣恩旨时,该使臣免冠竦立,此次折内何以又称免冠叩首?向闻西洋人用布扎腿,跪拜不便,是其国俗不知叩首之礼,或只系免冠鞠躬点首,而该督等折内声叙未能明晰,遂指为叩首,亦未可定。著传谕征瑞:如该使臣于筵宴时实在叩首则已,如仍止免冠点首,则当于无意闲谈时婉词告知,以各处藩封到天朝进贡觐光者,不特陪臣俱行三跪九叩首之礼,即国王亲自来朝者,亦同此礼。今尔国王遣尔等前来祝嘏,自应遵天朝法度。虽尔国俗俱用布扎缚,不便拜跪,但尔叩见时何妨暂时松解,候行礼后再行扎缚,亦属甚便。若尔等拘泥国俗,不行此礼,转失尔国王遣尔航海远来祝厘纳赍之诚,且贻各藩部使臣讥笑,恐在朝引礼大臣亦不容也。此系我亲近为汝之言。如此委曲开导,该使臣到行在后,自必敬谨遵奉天朝礼节,方为妥善。”皇帝不惜亲自为臣下设计诱导英使拜跪叩首的方法,真是用心良苦。八日,乾隆在接到征瑞关于“贡使等十分恭敬”的报告后,仍不放心,怀疑他“恐不无代为粉饰”,“传谕征瑞留心察看,该贡使究竟是否实系恭顺,抑或不免稍露矜傲情形,女据实具奏,以便该贡使到时酌量接待,不必回护。”当天又通过军机处致函工部尚书金简和侍郎伊龄阿筹备接待英使一行“在圆明园、万寿山等处瞻仰,并观玩水法”,“进城时敬瞻太和殿、保和殿、乾清官、宁寿宫之壮丽。所有水法等处届期预备”;还要他们预告疏浚昆明湖,以保证湖水充足,贡使乘龙船游湖时“临时不至有误”;圆明园观看演龙舟前也要“留心修饰”。 ( http://www.tecn.cn )
十二日,根据征瑞报告:“使臣等深以不娴天朝礼节为愧,连日学习,渐能跪叩。”乾隆十分得意,传渝:“该使臣等奉伊国王差遣,远来祝厘纳赍,其敬奉天朝,自系出于至诚,断不敢稍愆礼节,致蹈不恭之咎。今该使臣等经征瑞告知,途次敬谨学习跪拜,其瞻觐时自必能恪遵仪节。”对英使也显得格外关怀,恐他们“不习劳苦,于乘骑不便”,要征瑞“沿途照料,缓程行走,即于八月初间来到热河,亦不为迟。”但当天军机处通知征瑞,由于“该贡使到后,亦须先为学习礼制,倘有不合仪节之处,尚应逐一指示,拜跪娴熟,方可带领瞻觐”,所以应在七月二十八九日到达。 ( http://www.tecn.cn )
但实际上,英使马戛尔尼在这个问题上从未作过让步。他虽然不得不在御座前鞠过躬,并对中国官员在载运使节团的船和车上插上“英国特使进贡”字样的旗子视若无睹,却始终拒绝单方面向中国皇帝跪拜叩头。对征瑞的用心,英方是完全明白的,《纪实》写道:“过去俄国使节关于觐见礼节也曾有过争执,钦差虽然完全知悉,但他仍然对英国特使可能无条件迁就他的要求抱有此希望。假如办得成功,这将是他的一大功劳。……他除了自己出马而外,还通过经常和特使有接触的中国官员从旁劝说。这些官员在这件事上确下了不少工夫。他们委婉地向特使解释,各国有各国的风俗,外人按照当地国家的风俗办事,对外人有利。他们假装认为特使已经同意行磕头礼,他们对特使说,为了避免不习惯,临时失仪,最好预先做充分演习。”(321页)自然,英国人不会想到,这一切竟都是出于皇帝本人的指示。在北京时,英使通过征瑞向当朝首相和申递交了一份备忘录,表明:“为了避免失仪,和向尊敬伟大的皇帝陛下表达地球上最远和最大国家之一的崇高敬意,本特使准备执行贵国臣民和贵国属地君主谒见贵国皇帝陛下时所行的一切礼节。本使准备在下述条件下这样做:贵国皇帝钦派一位同本使地位身份相同的大员穿着朝服在英王陛下御像前行本使在贵国皇帝面前所行的同样礼节。”文件交给征瑞时,“他似乎并不反对信中内容,答应立刻转递”。(325页)但到达热河后,征瑞突然将文件退还英使,显然他和和申都不会有胆量向乾隆转达这样的要求。直到英使向和申面交备忘录时,和还做出毫不知情的样子,在英使的坚持上才表示考虑后再答复。次日,征瑞又带两名官员来劝英使无条件行跪拜礼,英使明确表示谒见乾隆时只能与谒见英王时一样,行单腿下跪礼。当天,英国人发现“承办事务的下官员突然把使节团的伙食标准大大降低了”。 ( http://www.tecn.cn )
其实这也是乾隆亲自过问的结果,八月初六的上谕说:“此次英咭利国使臣到京,原欲照乾隆十八年之例,令其瞻仰景胜,观看伎剧,并因其航海来朝,道路较远,欲比上次更加恩视。今该使臣到热河后迁延装病,观望许久,不知礼节。昨令军机大臣传见来使,该正使捏病不到,上令副使前来,并呈出一纸,语涉无知。当经和申等当面驳斥,词严义正,深得大臣之体。现今令演习仪节,尚在托病迁延。似此妄自骄矜,朕意深为不惬,已令减其供给,所有格外赏赐,此间不复颁给;京中伎剧亦不必预备,俟照例筵宴,过万寿节后即令该使臣等回京。伊等到京后,著留京王大臣(亲王和大臣)在中左门之东值房收拾三间传见。王大臣等应照行在军机大臣传见之礼,按次正坐,使臣进见时亦不必起立,止须预备杌凳,令其旁坐。所有该国贡物,业经装好按设,自可毋庸移动。其发去应赏该国王物件,即于是日陈设午门外,王大臣等当面传旨赏给,令其下人并差人送至伊等寓所,仍著征瑞照看。其正使臣求进贡件,已谕知征瑞不必收接代奏,候其在寓收拾一二日,妥为照料,赍发起身。该使臣等仍令征瑞伴送至山东交代接替,亦不必令在京伺候回銮接驾。朕于外夷入觐,如果诚心恭顺,必加以恩待,用示怀柔;若稍涉骄矜,则是伊无福承受恩典,亦即减其接待之礼,以示体制。此驾驭外藩之道宜然。”但英使远航朝贡的事早已尽人皆知,乾隆大概无论如何没有料到竟有如此难题,而此时如再驱逐英使,或不让他觐见,丢面子的只能是他自己,所以最后只能允许英使按本国礼节觐见。而且他大概也感到这样的结果张扬出去,对自己在臣民中至高无上的威望并不有利,所以第二天又给留京的王大人发了一道上谕:“今该使臣经军机大臣传谕训戒,颇知悔惧。本日正副使前来先行谒见军机大臣,礼节极为恭顺。伊等航海远来,因初到天朝,未谙体制,不得不稍加裁抑。今既诚心效顺,一遵天朝法度,自应仍加恩视,以遂其远道瞻觐之诚。该使臣祝庆先行回京时,王大臣等毋庸传见,仍令在馆舍住宿,所有京中各处前拟令其瞻仰处所及筵宴赏赍事,俱俟回銮后再行降旨遵行。”由于乾隆始终将英使来华的目的当作祝寿朝贡和兼作买卖,所以在英使拒绝以属国使臣地位拜跪叩见后就不再有兴趣了,十八日和十九日他两次下谕,安排结束英使的活动,准备尽快打发他们上路,英国国王派使节常驻北京的要求被断然拒绝。 ( http://www.tecn.cn )
三十日,乾隆下达了最后一道上谕,对英使的返程安排作了指示,也对这次“祝嘏瞻觐”作了结论:“此次该使臣等赍到该国王表文,并递呈禀,有越分妄请施恩之事,已颁给敕谕,明白详晰驳斥。此等外夷本属无知,今不准其所请,未免心怀怨望。虽经过省分,见天朝体制森严,断不敢妄滋事端,但所欲不遂,沿途或观望逗留,别生枝节,亦未可定。此次派出松筠及接护各提镇大员,原为催趱弹压,俾贡使等知所畏慑,趱程前进。所有经过省分,营汛墩台自应预备整肃。倘松筠等有稍需兵力弹压之处,即应听檄调遣俾资用。” ( http://www.tecn.cn )
当年英使对这位82岁的皇帝身体之健康、精力之旺盛叹为观止,我们今天阅读这数十道上谕时也不能不佩服他日理万机、事必躬亲的精力,但不禁要问,一个拥有一千余万平方公里领土、四亿人口的国家的统治者在两个月的时间内花如此多精力关注的究竟是什么?看来既不是中国与英国或其他国家的贸易和其他关系,也不是英国和其他国家的实际状况,更不是中国的国力在世界的地位,而是这位大皇帝自己的声威和天朝的体制。在这些具体而微的指示之下,从首相和申、钦差、总督、地方文武官员,直到一切经办人员,都只是乾隆一人操纵着的工具,必须无条件地随着他多变的旨意不断改变自己的言行,纵然有再大的能力、再深的见解、再好的建议也是无济于事的。不知什么原因,在读这些上谕时颇有似曾相识之感,因为很自然地回忆起了改革开放以前某些重要外宾来访时的情况。 ( http://www.tecn.cn )
二百年前中英两国的这场较量,表面看来似乎双方不分胜败,或者说都失败了:乾隆终于没有能使英国使臣下跪,英国也没有获得派代表常驻北京的许诺。但稍作分析就不难发现,英国人已经获得了很多意想不到的成果,而清朝却在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之后一无所得。不仅如此,这还使中国丧失了一次与西方国家开始平等外交的机会,给以后数十年的中外关系留下了难以消除的痼疾。 ( http://www.tecn.cn )
乾隆以前的中国皇帝是只有内政,没有外交的。因为在他们的眼中,中国是世界的主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其他一切国家和民族都应该毫不例外地服从他们,向他们称臣纳贡。至于一些过于遥远或野蛮的地方,并不是不可以由他们来统治,而是这些地方没有资格,是那里的人没有作天朝臣民的福气。而任何外国或外族,只要没有和中国的行政制度和文化传统联系在一起,就必定是落后的蛮夷之地。所以朝廷中只有典属国、鸿胪寺,而不会有外交部;首都也只有蛮夷邸、藁街、四夷馆、蕃馆,不会有国宾馆。中原王朝与一切外国外族的关系都只是皇帝与臣子的关系,自然没有平等可言。幸运的是,高山、大海、沙漠、草原将中国与其他文明中心隔开了,使它成了东亚大陆最强大的也是唯一的文明中心。而在工业化以前,其他文明中心的武力,如东征的十字军、阿拉伯帝国(黑衣大食)的军队,没有一次能进入中国。北方游牧民族尽管曾经不止一次征服过中原,最终却毫无例外地成为文化上的被征服者。同样不幸的是,当沙皇俄国的势力已经扩展到西伯利亚以东,葡萄牙和荷兰的舰队已经航行在台湾海峡和南海,英国已经在印度建立了殖民统治并通过东印度公司向东南亚和中国推进,天朝的皇帝和绝大多数臣民却毫无知觉,在自己紧闭的大门内继续做着天下之中的美梦。如果说,乾隆五十八年前中国人对英国的无知还可以推向客观原因的话,英使来华以后就只能怪自己了。英国使团的两艘军舰和一艘供应船经过十个月的远航,顺利到达天津,这本身就是英国航海实力的显示。英使带来的礼品中有铜炮、榴弹炮、毛瑟枪、连珠枪和剑刀片,也有加配了全套装备、拥有一百零十门重炮的英国最大的军舰的模型,还有显示英国的科学和工业水平的天文地理仪器、工艺品、日用品、工矿产品、图片、画像等,但这些送上门的信息丝毫没有引起皇帝和大臣的重视,只是当作蛮夷的贡品而藏诸深宫,普通民众是无缘见识的。《纪实》说乾隆曾在圆明园参观了全部礼品,并对军舰模型很感兴趣,“可惜翻译人员的水平太差,许多技术上名辞译不出来,迫使他不得不减短他的问题”(406页);大概只是作者的夸张或一厢情愿的推测,至多只是乾隆一时的兴致,因为在他留下的数十道上谕中没有任何涉及了解英国国情的内容。要是乾隆和大臣们稍加留意,中国人对英国坚船利炮的认识完全可以提前四十八年,而不必等到鸦片战争。 ( http://www.tecn.cn )
如果说,以前将外国都当成属国的做法还没有受到直接的抵制的话,英使的立场已经给了中国明确无误的信息——英使认为中国皇帝与他的国王的地位是平等的,他只能用与对待国王相同的礼节来觐见乾隆,根本不是因为西洋人的腿不便于拜跪。他还提出了对等的原则——中国一位与他级别相同的大臣对英王像拜跪,他就能向乾隆拜跪。一方面,大臣们无法驳斥他的要求,乾隆也不得不接受他单腿下跪的英国式礼节,另一方面却又把这解释为皇帝的宽大为怀,不与远夷计较,英国人的腿无法弯曲的神话也继续流传。所以半个世纪后还有一位忠心耿耿的大臣向皇帝建议,由于洋人的腿关节不能弯曲,中国军队只要以长竹竿为武器将他们拨翻在地,他们就会束手就擒了。而最终答复英国国王的“敕谕”够得上是一篇自欺欺人的奇文:奉天承运皇帝敕谕英咭利国王:朕光宅四海,统御万邦。远至迩安,泽既覃夫中外,薄来厚往,恩尤偏于怀柔。嘉兹恭顺之忱,式赍宠绥之命。(依然以世界各国的主宰者自居,视英国为下属。)尔英咭利世居西隅,地隔重瀛,名不隶于职方,事罕征乎史册。因响风而慕义,始献赆以趋廷。谓前者八旬未预延厘之庆,今值万寿来伸祝嘏之诚。荐陈备列夫多仪,利涉远逾乎万里。是谓一心以向日,敢云惟德之动天。(本来没有资格列为藩属,远道来祝寿,诚心可嘉,但这也是皇帝的功德感动上天的结果。)既召使臣,俾遂觐扬之愿;偕兹藩服,同沾燕赏之荣。轸念勤劬,按日优颁饩廪;远虞匮乏,计年宽给糇粮。爰逮使还,聿彰禀告,所有锡赍珍绮,俱如常仪;加赐彩缎罗绮、文玩器具诸珍,王其祗受。(已与其他藩属一样对待,考虑使臣归途困乏,已供应大批给养,还破格赏赐你许多珍宝。)於戏!曰寿富,曰康宁,联惟自强不息;有民人,有社稷,王宜敬事永无愆。其悉不宝远物之怀,永副同底太平之化。故兹敕谕,毋替钦承!(我会自强不息,享受健康长寿;你应该好好治理国家,不要懈怠;要理解我不希罕远方宝物的胸怀,希望你永远接受我们达到天下太平的教化。特意给你作了指示,不要辜负我的期望!) ( http://www.tecn.cn )
不错,英国后来是当了侵略中国的强盗,但马戛尔尼来华的目的还只是宣扬英国的富强,争取中国的友好,建立平等的外交和贸易关系,是一次和平的外交活动。 ( http://www.tecn.cn )
当一个外人以朋友的身份来访时,一定要让他以下属的地位接受赏赐;而当他以强盗的方式来掠夺时,却不得不全部满足他的要求。作为主人,难道不应该承担历史的责任吗?作为后人,难道不应该记取这惨痛的教训吗?遗憾的是,我们在谴责西方列强将不平等条约强加在中国人民身上的同时,却很少提及,在英国的炮弹落到中国领土上之前,中国皇帝也是以不平等的“敕谕”对待英国的,尽管两者的实际后果并不能类比。与中国方面的无知和自我封闭相反,英国却把这次出使当作了解中国的最好机会,所以组成了包括政治、军事、法律、测量、绘图、航海、医学、化学、天文、植物、商业、工艺、翻译等各方面人员组成的一百多人的庞大使团。在使团回到英国后的三年(1797年),《纪实》的第一版就已在伦敦出版。这本相当40万字中文的书详细记载了使团在中国的见闻,在当时无疑是英国乃至西方其他国家公众了解中国的最新资料,其他没有公开发表的资料自应更多。从《纪实》中我们可以看到,英国人在沿途都作了周密的调查、测量、绘图、记录,中国的行政、职官、军事、刑法、户口、面积、物产、贸易、宗教、风俗、家庭、城市、交通、风景、植物等都有闻必录。如路过古北口长城时,对驻军和城防都作了仔细的观察,对城的构造作了特别详细的调查。(345—352页)在祝寿的旗号下,英国军舰在广州、舟山群岛、登州、天津间海域自由往返,还得到中国的引水和供应,由此获得的知识和经验无疑有利于英国军舰以后对中国的进攻。当天朝大皇帝俯允其“向化之诚”而破例大开国门时,自然是想不到会给他孙子道光皇帝和后代留下后患的。 ( http://www.tecn.cn )
为了显示天朝无所不有的富厚,并深信英国人来中国无非是为了获得赏赐,所以乾隆一再指示供应和赏赐从优。使节船到达大沽口外时,由小船送上的礼品就有:牛20头,羊120头,猪120头,鸡100只,鸭100只,160袋面粉,14箱面包,160包大米,10箱红米,10箱白米,10箱小米,10箱茶叶,22大篓桃脯,22大篓蜜饯,22箱李子和苹果,22大篓蔬菜,40篮黄瓜,40大包莴苣,40大包豌豆,1000个西瓜,3000个甜瓜还有许多瓶酒,十箱蜡烛,三大篓瓷器。由于数量太多,船上无法容纳,只能收下一部分。以后不须英国人开口,大批免费供应的物资源源不断送去。(245页)从《聘案》所载长达数页的赏单上可以看到,从英王到使团的最低级士兵,每人都有一份;留在船上的士兵水手650人也每人有赏,离开时还宽给一年的给养;其价值大概远远超过英国的“贡品”了,真做到了“薄来厚往”。为了搬运使团的礼品和行李,出动了90辆马车,40辆手推车,200多匹马,将近3000人;以后为使团从北京至热河,北京至广州,沿途动用的民夫、军队、官员,包括迎送的供应、布置、仪仗耗费的物资钱财更不计其数。有时使团成员想自己买东西,东西买到手后,钱又退回来,而卖东西的小贩却被中国官员施以体罚(389页);在北京和各地都是如此。船队中1200吨的印度斯坦号还被容许免税购回中国的丝茶等货物,使英国人大获其利。所以就是在经济上,英国也没有吃亏。 ( http://www.tecn.cn )
这倒不是乾隆的发明,从秦皇汉武开始,中国的皇帝都是如此的。隋炀帝让外国人在洛阳自由吃喝其实并非例外,只是因为规模搞得太大,后来又亡了国,才被作为劣迹载入史册。尽管皇帝们都把外国人当下属和奴仆,但在接待他们时却格外优待,并且都是只算政治帐,不算经济帐的。难怪八十年代前我们接待外宾时还颇有天朝遗风,即使在勒紧裤带的“三年自然灾害”期间也没有亏待过洋人。尼克松访华后那一阵子,曾听到某商店为迎接外宾而百货充盈,一位不知趣的顾客居然想趁机买紧俏货,结果成为形势报告中的反面教员。不过有一次我带学生去虹桥机场迎接外宾时,倒在机场商店里买到过一副市上无货供应的尼龙手套,自然是沾了洋人的光。 ( http://www.tecn.c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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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友讨论
freemoon,这称肯定的肯定是否定! 业余哲学家 2003-10-22 22:47:00
要是世界上只有中文,是沒有中文;后人的教训是沒有教训.葛教授那付在机场买的尼龙白手套还稀缺货!戴着它,"酷"呢!
加加林在地球轨道说"我沒看见上帝";美宇航员踏上月球的第一步时说"我走的这一小步,是人类的最大一步";杨利伟在地球軌道说"自我感觉良好"!哲学的哲学是沒有哲学
邱吉尔如二战不結束,将继续当选!希特勒亦如此!唯独斯大林不受选举制約,100%如萨达姆全民拥护!依我业余的看,中国是精明哲学富裕的先贤+白痴的克隆!
关于freemoon问的问题 业余哲学家 2003-10-22 10:08:00
法西斯毕竟是国家社会民主主义.与中国社会主义是不同的两个概念.德国人,国社党人如能攻下英国也将希特勒选下台了.因而没有第二代的可能.
民主自由新体统? 科学人 2003-10-21 13:52:00
一通先生的“从文化学的角度解读葛教授所述史实”一文中有关“国家体统/道统”之分析,富有启发意义!记得小时印象最深的一句责备话就是“成何体统”!于是,今日之“要民主在中国”,是否应考虑何为“民主自由新体统”?
要是乾隆与当时英皇互换 予言家 2003-10-21 05:31:00
料定:1.英政府,上下院,百姓改造了乾隆.思乡不返里.民权,法治的生活态度,任何人不能逆转.2.英皇诰命代替圣旨,马戛尔尼任代理首相,行政制度改革.自由经济,自由市场,言论自由,大陆法典,立宪民意推幵...最后,最迟二战后被迫返英国或在北京作平民.中国改造不了英皇,英皇卻能改造中国!想说的是:英,中百姓没有两样--都想拥有个人自主自由!是专制害了中国人!予言的根据:看看今天的香港和香港人!
有感于杨利伟“没有看到长城” 年老五 2003-10-20 21:30:00
成功执行中国首次载人航天飞行任务的航天员杨利伟,16日晚在回答中央电视台记者的提问时说,在太空中,他看到的地球十分美丽,但是没有看到长城。
杨利伟的话相信会让许多“爱国人士”大失所望的,因为它没能印证一个长期以来广为流传的说法:长城是唯一能够从太空中用肉眼看得见的地球人工建筑物。当然,“没看到”不等于“看不到”,但“看不到”其实也是一个凭人类的理智和基本常识并不难证明的事实:在太空中,仅以人的肉眼是根本看不到地球上的任何人工建筑物的。事实上,美国宇航员奥尔德林在2000年7月就曾坦率地讲道:我可以告诉所有的中国人,在月球上是看不到万里长城的。
由此想起了另一个“爱国主义”教育的“生动事例”:美国西点军校以雷锋作为其学员的榜样。去年底有报道说,某地方政府投资8400万元扩建辽宁抚顺市雷锋纪念馆,有关人士在扩建过程中为了收集相关资料,“甚至还到美国西点军校寻找雷锋的踪迹”。可是据去年11月24日的《辽沈晚报》报道,一行人“到了西点军校后,在对外公开的游览地点详细地察看了每一个展板,但上面除了武器陈列就是西点军校的发展史,没有发现与雷锋有关的资料。”实际上在此以前就有媒体公开报道过,所谓西点军校有雷锋画像的“新闻”纯粹是一个误会。
为什么一些不难证伪的传言,居然就会被我们的有关方面不加证实就如获至宝、不加考虑地拿来“为我所用”呢?要知道,证明上述两个“生动事例”的真伪,绝对不是什么难事啊!在太空中肉眼能否看到长城,恐怕不需要多少数学、天文和生理学知识吧?至于西点军校是不是真的竖有雷锋雕像这个问题,我们的驻美机构工作人员恐怕只需一天甚至几分钟,就可搞定。我们的爱国主义教育难道就真的如此地尴尬吗?
"要是世界只有中文"--14亿中国人都处级以上官 盼呀 2003-10-20 20:48:00
按目前中國官/民比,连村乡养老院的老头/太都可到非洲穷点地区混个县处級.齐步进入了大康社会.中国亦没有腐败了--转移到世界去了.
从文化学的角度解读葛教授所述史实 一通 2003-10-20 19:39:00
一种文化一旦形成了自己的系统,就会生发出各种相应的体认,表述和思考的模式。在另外一种文化的眼中,前一种文化的体认,表述和思考的模式,不仅往往是不可理解的,而且在后一种文化自己的体认,表述和思考模式框架之内,前一种文化的种种,往往会表现出来“不可理喻”。当然反之亦然。我以为从这个角度来解读葛教授提出的史实,或许我们会看到比那种文化更为先进,谁依据某种文化得了更大的便宜更为深刻的“历史深层”。

中国皇朝政治文化拥有非常庞大的体认系统,认可不认可这个文化体系-我们往往称之为“道统”,绝不是可有可无的细节或是末节,而是这个系统不断要确知的重大关节,因为一旦没有了这样的认知,你在中国皇朝政治文化里,即刻就会遇到“合法不合法”的根本性问题。
相反,英使到中国时候的英国政治文化在体认系统上,要简便得多。比如你可以大体认可女王象征性威权的基础上,根据习惯法自己确认体认的方式,其中包括体认自己和体认对方。对方是官员,你可以用官员的方式来对待他,也可以邀请他暂时放下官员身份规定,以“私人”身份相见,以商业对手方式相见,等等。虽然在每一种身份交往中,也有“合法不合法”的问题,不过那样的问题第一是所谓“亚文化圈”里的问题-商人圈里的问题或是官员圈里的问题,第二在大文化认同条件下那个“合法不合法”的问题更多会表现成为“合宜不合宜”的问题,不会有那么大的根本性影响。
于是在中国皇朝一统政治文化体认系统看来,英国人或是“不配”体认这个系统,所谓“蛮荒之人”;或者挑衅性地拒绝体认这个系统,属于大逆不道-不合法。从英国文化的角度上看这是误解。但从中国皇朝政治角度上看,这是正解,因为这个政治文化制度里,一旦皇帝出面,任何举动都关涉“国家体统”乃至“国家道统”,不得通融。而皇帝要出面,也并非是皇帝心血来潮,而是体认系统内在逻辑规定的最高选择,这个最高选择内在规定了接收者必须体认这样的选择可能给他带来的“好处”,接受“坏处”。不接受好处,叫做“给脸不要脸”,不接受“坏处”,叫做“心怀叵测”,“夷人狡诈成性”,等。
当然,反过来看,英国文化系统当时对中国文化的诠释,我们想也可以想见。

文化系统是出于变化当中的。英国文化系统当初也颇有一套繁文缛节的体认,犹如中国。后来经过比如启蒙运动,这个文化系统在自己的政治运作文化上,增加了比如要积极了解贸易对象国的各种要求以及和这些要求匹配的“文化美学价值”,比如谁想积极要求了解对方,谁就代表一种向上的,开放的,进步的价值。这个价值认可,对于当时欧洲“新时代”(new ara)国家说来,是自我认知的核心价值之一。在这个价值认可至上,英国人来中国做买卖,要了解中国,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亏心之处。而你中国人要是拒绝他这样作,那倒是非常奇怪,非常至少值得遗憾,进而值得鄙视的文化。因为值得遗憾值得鄙视,所以你要英国人向这样文化的最高代表皇帝来什么繁文缛节,来什么无益“启蒙价值观”的礼仪,来什么于他要求的正事无关的行动,那自然从心理上很难为他接受。
反过来看,中国皇朝文化到了清中叶,在对世界认知层面上非但没有经过所谓“启蒙运动”,反较比如明代后期的皇朝体认系统,变得更为封闭了,这个封闭一方面有价值观上原因,中国道统到了理学,已经缺乏开放性,无法诠释可能要否定自身认知原则的外来之物;另一方面,似乎也有皇朝面对疆域国家版图扩大,人口激增,合法性诠释不足的种种矛盾的原因:大清国,大则大矣,集富则富矣,但对内的心气却越发虚起来,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同样自认为是鼎盛之朝,唐朝王者不以开放迎接四夷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自然而然,大度而无拘泥之态,清朝帝者就没有了这样的勇气了呢?我以为大清朝的弱点在于它虽然已经在面对如何用越来越系统和“现代”方式来治理幅员辽阔,人口众多的疆域国家的准现实,而另一方面却缺乏文化上变革与为这种变革创立新的合法性诠释文化的能力和勇气。
缺乏这种能力和勇气的,不是皇帝一人,而是整个系统。皇帝不过是这个系统中必须最为一以贯之执行系统的人而已。假如皇帝在一以贯之执行固有系统上少有松懈,这个诠释系统就即刻会显现出来各种内在深刻的无法诠释性:如何应对疆域与国家体制之间的矛盾,如何应对贸易拓展和国家体制之间的矛盾,如何应对贸易带来的“生活价值观”潜在变化可能性和僵化了的现有生活价值观之间的矛盾,等。
在这样的背景下,再来解读葛教授所述史实,我们会看到乾隆的戏就其所处系统规定性而言,不得不演,不得不中规中矩地演。非如此,皇朝必将在显学意义上去面对各种这个皇朝体制内各种既得利益者绝对不愿面对的矛盾:你这样在礼仪上松松垮垮地对待了英使,下回法使来了如何,德使来了如何,或者还有日使来了如何?所谓此例一开,礼仪不再。而礼崩乐坏,向来是中国皇朝道统诠释里面可能出现的最坏可能性之一。站在我们今天的角度上看,我们无法理解当时皇朝文化规定的那一面。虽然这不剥夺我们对那个文化体制本身的批评,不过我们真要命中那个体制的要害,却无法简单地用什么“那个皇帝如何荒唐”,那个体制如何不灵活来搪塞,不知葛教授对此作何种感想?

占不占便宜的问题,要看对谁什么是便宜。英国人按照自己规定的定义达到了目的,是占了便宜。中国人-中国的皇家人-按照自己规定的定义达到了目的,也是占了便宜。我们这些历史的观剧人按照我们现实价值观的定义来审核双方谁占了便宜,自然也会有我们的说词。只不过这个说词要“公正”,就必须或者认可自己不过是第三方的判断,与前两者无涉,或者从这两者的角度出发来判断。我以为葛教授是选择了前者,不过他没有明说而已。
比如说别人一“朋友”的身份来时,你一定要他臣服你吧。我们认定英国人是以“朋友”的身份来访,是基于我们现在的价值判断-无非买卖而已,公平与否,是双方交易的结果,所以不存在我战胜你你战胜我的“敌对问题”,而既然不存在这个问题,自然我们可以假定他是以“朋友”身份来的。但是这个假定一定就对吗?谁都知道要贸易,要赚钱,不管那国人都会不择手段的。商场形同战场,买的没有卖的精,只要有利润,商人是不忌讳什么道德约束的,这样的文化诠释不独中国有,也不独英国有,而是人类学上普遍可以观察到的“真理”。从这个真理出发,对来的商人心怀警惕,从警惕到过度警惕在过度到以对方为对手,以对手为敌人,这样的心路过程未必不是我们非常容易理解的。而既然我们也可以理解这样的心路,为什么我们一定会认为“英使所来”,一定是以“朋友”的身份来的呢?
就算他是以“朋友”身份而来,乾隆也并非没有从一开始就把他当成了对手,种种隆重接待,可以为证。你要来成为我的朋友,也要看我是否从心理上有这个打算,对不对?不是谁要当我的朋友,我就必须待之以朋友之礼。何况英使其后不也理解了他面对的不是商业朋友意义上的对方,而是一国之皇上,因而提出“中国使节面对英王之对等”的要求了吗?可见,朋友之说,可以商榷,不必定论。
而假如英使所来未必是朋友,我们是否就一定可以赞同中国的皇帝有必要要他臣服呢?我以为站在我们今天这个角度,也无此必要。要别人臣服自己,不管那个人是谁,都有问题,此其一。要本来也被认为不属于自己道统范围之内的人臣服自己,或者是因为认为自己的道统本来应该放之四海皆准,但事实上并非如此,所以必须施以威权,这已经涉嫌狂妄。此其二。或者因为认为自己的道统如此有说服力,所以可以化夷为华,那么按照这样的逻辑,自然没有什么谈判之举,只能有说服之努力,感召之动作,一旦自己的道统无此说服感召之力,不认真反思自己的道统是否那么皆准,反而要没有被说服,没有被感召之人担负自己无能的责任,这有些冥顽的意味了,此其三。举其三者,都和国与国外交无关,而是我们站在今天价值逻辑的角度,得出的对历史的判断。
这样的判断无论怎么合情合理,我们都无法要求历史之人来认可它。要认可它的,是我们自己,要我们不要那样去理解外来之人和任何人,这是我们今人的任务。
吃人的体制 马英九 2003-10-20 18:55:00
在中国古代,吏不下县——县政府是最低的一级政府。着样做的目的无非是:1。避免官吏对人民的盘剥。2。使国家公务人员的数量保持在一个比较低的水平线上,减少国家的财政开支。从而保证国家的税收不会因为财政开支的增加而增加。这样做的意图还是为了最广大人民的利益。
反观今日之中国,各级政府的人员多如牛毛。吏治早已下到了乡,就连各村的书记都 鱼肉乡里。人民承担的苛捐杂税较之中国历代的任何一个王朝都多,都重!!!人民真正地生活在了水深火热中。。。 。。。起景象残不忍睹!!!
我以前就生活在农村,我为中国的9亿农民哭,为中国的13亿同胞哭!
我知道自己只是一介书生,最多只能做一些呐喊。所以我期待做我们中华民族的英雄能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让我们一起为英雄而呐喊吧!
致余杰:我坚信人类的未来只能是“仁化的民主自由”! 科学人 2003-10-20 11:02:00
致余杰:看了你的“审判,永远都不会迟到”文,料定你应为真余杰,你的“爱憎”之分明令人感佩!只是别忘了人种与文化的差别!还记得自认毛的一条狗的人是如何被审判及自杀的吗?你大概在不同人种与文化的环境中呆久了:要不是西方白人之肤色与我黄种人相差太远,恐在鸦片战争中就已立新朝称帝,至今也应该被同化为我大中华了!我科学人要民主可能与你等要民主的动机可能是很不相同的。我之所以自费卖命“要”之,主要理由有二:1.我爱科学,但无民主环境,也难长爱之 -- 因与扫大街等谋生手段无异,且还老是念叨老外的人名; 2.中华文化中的“仁”是敌不过西方文化中的“民主/自由”的,故只能遵中医嘱:以毒攻毒(也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我坚信人类的未来只能是“仁化的民主自由”!
"要是世界只有中文"--美.英...行政区特首谁任命? 派迷 2003-10-20 08:08:00
常委们..各自挂职争着去.最后结果是美国特别行政区長官反过来叫县級的充当中国主席.武力决定一切.只有中文了更如此.
要是只讨沦"領袖代表"的中文意义 谁说得清 2003-10-20 05:26:00
APEC会议正在曼谷进行.陈水扁派中央研究院长,诺贝尔奖得主李远哲博士与会.身份是"台湾領袖代表".中国胡逄?美国小布什等全是总统总理主席.要是中央集政治/知识精英在釣魚台国宾館讨论"只讨论領袖代表的中文意义":政治的"中央决策英明.解决了A的组成,又避免了两国论,台湾是下属,代表则下而下".党务的"同意.补充点.党是領导.姓李的,又非民进党员,和阿扁没查出哥们关系,没什么权和影响,各国何非要A的名义正确点".知识的"同意,讲点参考,不成熱意见.从属顺序至关国威.中文顺序是,总书记(主席)-总統-总理.别国包括台湾还要民选,总統的权力及?撓悦仆弦嗟陀谥形牡?領袖不与国际接轨,是下而下而下.代表更上不了台面.连讨论多余,还不如讨论吃招待那个国家元首的国宴既好吃又显得我们光鮮"?中文纪錄站起"你们都五十以上的人了,谁都玩命喊过"伟大領袖,伟大导师,伟大统帅,伟大舵手毛主席万岁!万岁!万万岁!",怎么装孙子忘了?中文属序是領袖-导师-統帅-舵手-总統-总理.中央为了面子,反而给阿扁涮了.派了个代表,等于派中央文革小组的戚本禹(本科)去"
葛剑雄假设的有关假设 老看客 2003-10-19 23:54:00
"要是全世界只有中文"--全世界太平了,都在忙农耕女织,忙"稳定压倒一切"!那么,什么是中文?例如,爸/妈:大/娘?皇额娘/爸?爹地/妈咪?...中国在那儿?黄河流域最正宗,亦是主权疆界地.俺爹/娘是正朔.鲁,赵,秦,楚,宋,..主权国家好几个,那个是唯一中国?秦始皇赢政的DNA?殖民/霸权主义?李世民肯定是外国人,盛唐有点哈外.连毛泽东算那国人还要考证,因那时还没湖南,只叫南蛮...稳定的疆界越小,压倒越易!
洋人来使,下属則上赏;来侵则全给?问谁?君/民?回答是不一样的.乾隆及老毛,属廷党机密和大事.君有何失?那来教训可言?对民而言,民一直是好客不求赏的.如马戛尔尼住民宅:早餐,豆汁,油餅,烙餅/火烧;中午,木須肉,烧茄子,白菜粉条汤.晚飯,白菜肉餃子/大鹵面.老马給多少英磅还不要呢!如在老毛时,即便老马要住民居,周恩来将官所充民居,比乾隆时更豪奢得多!老马手拿红宝书,喊几声"伟大.."还未回到英国,赏赐早匯划到老马賬号上了.但是老马作为?姳I来是否全给呢?道光,咸丰,同治光绪(西太后)打不过?姳I才全给的.为什么打不过呢?专制世界一流!宪政一流强盜亦一流!专制vs宪政较量!宪政还能化强盜为竞争一流呢?看看二战后,原?姳I国都变成了科工商一流竟争能手.根本用不到以强盜手段去占領土,世贸就结了!因此沒强盜来抢了.亦不用担心来全给了.至所以帕?姳I,不是民怕,是君帕,专制帕宪政民主.用民族主义提高全民防盜意识而己!其实实践反复証明:不是民的党/国,民还没法人资格去防盜!全给(亏损),给(亏)多少,如何给/亏的,给了谁了?民的法人资格如何实现?是每一个活的民的努力争取的责任.一句话,夺回被內盜的法人资格!因为专制=內盜每一个活人的人的权利!
波陀牙的联想 李大苗 2003-10-19 23:11:00
波陀牙的联想
“波陀牙”,是前些天考古发掘出来的珍品。说考古可能多少有些自夸,可是人们习以为常的状态和安阳的小屯村民卖龙骨差不多,也就容得本人像王懿荣一般顺手偷来暗自的窃喜。“波陀牙”绝对出自名人的手笔,说的一个令国人愤愤沉痛的地方。不卖关子地直说,这个“波陀牙”就是葡萄牙。“波陀牙”的称谓是从一部文稿中挖掘出来的。那篇文稿的风格太古老,自己还没耐着心思细细琢磨,也就有了洛阳铲做盗墓的嫌疑。盗自哪里?一部叫做《文化偏至论》的文章。这篇最后收于杂文集《坟》的文章作于一九零七年,于是知道的人就明白作者是谁了。作者是鲁迅,写作于日本东京的夏目漱石曾经打呼噜的榻榻米上。再考证,此时的鲁迅不仅来到日本五年之久,也早已经从弘文学院和仙台医专科肄业了,正和其弟作人聆听国学大师章太炎讲究《说文解字》。
鲁迅并非紧紧追着章大师打造国学,其时他和周作人的《域外小说集》已经开笔,也就是说年轻的他老人家站在榻榻米上撩开窗扇正扒头儿向西方了望。后人说,鲁迅是拜读了严复的译品而启蒙的,时间大约是他在南京就读水师学堂的时候。一九零七年,中国到海外留学的似乎也就在两万余人左右,这样的人数比今天博士后来得都珍贵,当属精英的精英。孟夫子变脸作“门休斯”被挖苦说是对中国文化的轻薄,那个时候的鲁迅做就出一个“波陀牙”怎么也该有些口冷。
有人会说,当时的条件下翻译难能统一,更何况没准儿老人家当时是从日文转过来的呢,发出声口形也差不多对得上。但是这个话很难成立。其一,葡萄牙盘踞澳门已经有数百年之久,虽然朝廷搞不清楚地乱叫作“佛朗机”,鸦片战争之前也大抵分出来谁是英咭唎谁是法兰西。一八八七年,也就是早在《文化偏至论》著书之前三十年,朝廷委派英咭唎人赫德远赴里斯本代表天朝草签《中葡草约》,葡萄牙的名分怎么说也赋值了,何况其前其后将近二十年里,朝野上下收回澳门的呼声时有激昂,葡萄牙无论如何都应当进入鲁迅的视野了吧。
放开仙台医专一个人孤独的日子,同期和鲁迅在东京的人怎么还有黄兴、陶成章、孙中山、章太炎、蔡元培等等众多反清志士仁人都常常出没澳门,更频频在东京聚会谋事。鲁迅和黄兴、陶成章以及其它很多人都是弘文学院同期的学生,作为《浙江潮》的撰稿人不可能不与他们相识。最直接的证据就是鲁迅的密友许寿裳就和这些人等往来密切。更有证据证明,一九零六年鲁迅参加了蔡元培等众人为迎接孙中山的盛大聚会。孙中山在会上介绍了他周游欧洲呼吁华人支持革命的情况。所以说,那个时代,鲁迅至少可以知道澳门,也应该进一步推定到葡萄牙。
我并非在刻意挑剔鲁迅,而是用鲁迅这个已经长期居住日本并立志学习知识的人都如此。可见中国对世界的认知是如何了。要知道,中国就是通过日本了解西方世界的,而且如今我们几乎所有现代术语都是出口转内销的日文汉字。所以,对于一百年前的中国,我们实在没有办法乐观。那个时代,不仅两个“鸦片战争”打完了,“甲午海战”也打完了,“庚子事变”也闹完了,其实还有一个“戊戌变法”的开化运动。一九零七年,新学堂已经如同春笋一般在中国竞开,现代知识正在像浪潮一样涌入中国,两年后,鲁迅回到了故国,职业是教师。
两个人 freemoon 2003-10-19 19:46:00
有两个人,两个知识分子在我脑海里有着深深的印象:
一个是顾准,中共老党员,一个令人感慨万端的思想家,一个曾让我眼角湿润的思想家;网友熟悉和知道顾先生的名字?
另一个则是余杰,我的同代人。籍此借问余兄:你熟悉顾先生吗?
致中国的自由知识分子:葛剑雄假设值的三思 科学人 2003-10-19 18:47:00
不知中国的自由知识分子是“要自由”还“真自由”的“知识分子”,但“自由知识分子”常见于媒体,也就姑且称之。不过,其实中国的“知识分子”也只(能)有上述两类:前者总是反专制/反政府的,而后者则正相反。
对于“要自由”的中国知识分子来说,其实葛剑雄假设(也即要是世界上只有中文)很值得三/N思:
1. 为何“当一个外人以朋友的身份来访时,一定要让他以下属的地位接受赏赐;而当他以强盗的方式来掠夺时,却不得不全部满足他的要求”?换言之,为何无一中华才子(甚至和尚)可在境内获诺奖,而一旦归裔/依外族/门,则往往总能飞黄腾达于全球?
2. 既然“当一个外人以朋友的身份来访时,一定要让他以下属的地位接受赏赐”,你以为在中国能靠/经由“自由”来获得“民主”吗?为何不去一个边远山区问问当地农民,是“民主”更吸引他们还是“自由”?若答案是“民主”,则总是呼吁“政改”有意义吗?为什么总要“求人”呢?已“求”了一个多世纪了,有用吗?
3. 在中国是否应走“民主 --》自由”之路而非相反(如西方的文艺复兴)?要知道,中共还剩何未反吗?依我看,就“民主”了 --- 尽管常爱加“社会主义”!但既然“还在初级阶段/谁也不懂只能摸着过河”,为何不试着让/逼其往该去的“对岸(即民主、自由)”“摸”?
归功于两千多年前的一位“圣人”,中国人是地球上最好统治的顺民 die 2003-10-19 17:23:00
他们可以不期望任何回报地在最糟糕的条件下尽最大的努力,在各种无法辩解的愤怒下保持愉快的心境,在没有理由全力以赴时保持辛勤劳作,在有每一条理由都值得哭泣时保持微笑。
所谓“群众”,若没有人管理,是最不值一提的一些人。所以,我们要“枪打出头鸟”,要“打”更要“拉”,两手都要硬,这年头和钱有仇且不要命的毕竟少数。
“三个代表”万岁!
由一则大批量贩卖婴儿的新闻报道所想到的 野猪 2003-10-19 14:30:00
今年上半年(具体日期记不清了),国内许多媒体报道了一次大批量贩卖婴儿的新闻,大意是这样的:警方在一长途客车上检查,发现车内有许多蛇皮口袋,每个袋子里都装有2-3个婴儿,警方清点了一下,大约有二十多个婴儿,而且都是女婴,这些婴儿大都呈晕睡状,显然被人喂食了类似安眠药之类的药,避免在长途贩运过程中哭泣被人发现,其中有3名婴儿已经死亡,警方当时没有找到谁是货主。
奇怪的是,这样好的新闻素材,我再也没有看到任何媒体后续报道了。
由此,我联想到,象这样大批量贩卖婴儿的,我还闻所未闻,由此,我不由地假如这批婴儿没有被警方发现,她们的命运会是怎样的呢?一是贩卖给别人收养,我也希望是这样,相对来说,对这些婴儿还是比较“人道”的了。但是,我想这不太可能,一是要收集这么多婴儿不容易;二是要一次性找到这样多的买主不太可能;三是现在买别人小孩来收养,大都是想传宗接代,主要买的是男孩,要女孩的较少;四是谁会卖一个被灌了药物的婴儿来收养?不怕有什么后遗症?。如果第一种结局被否定了,那么第二种结果就是这批婴儿只能象贩卖野生动物一样被人买到馆子,其结果就象余杰文章所说的一样了。每当我想到这里,心都是颤抖的,自我安慰道“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这一切都只是自已想象而已”,可是内心另一种声音又在提醒着我“从你上面的分析,从所有媒体对此事的缄默,你就不要自欺欺人了吧”。是啊,不要自欺欺人了,这是怎样的一个社会啊?!这样一个人吃人的社会还要延续多久呢?!这些吃人的人何时才能受到应得的审判呢?!
回红卫兵:花瓶的价值不能一概而论 南海孤岛 2003-10-19 12:24:00
老兄为载人航天泼的冷水真得很好.在神五上天前后网上的文章中,少有理智的分析,多是一种极端民族主义的表现.这在现今是相当危险的.但是,这个花瓶还是有一定的价值的.中国的改革已经进入最艰难的时期,这从天安门广场的自焚们就可以看出.因此政府需要一个给全国人民(但不是那些头脑已经很热的人)鼓劲的东西.于是就诞生了神五.请大家相信政府,应该比我们聪明.我还想提一个问题,这二十多亿就算不花在神五上,你以为会花在您认为正确的地方么?
少务虚,多务实。不要曲解民主自由。---兼回朱少强 freemoon 2003-10-19 11:50:00
确实如此,少务虚,多务实,多理智,多辩证,欢迎五四运动北大人呼吁的德先生与赛先生的回归。-----这就是我对我所提出的问题的解答和用意所在。法西斯的纳粹不会接受和平,已被稳稳地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故在任何文明国家为纳粹招魂,都是一件罪恶的事情,是反人性的(有些网友不要误解其意,自取其辱。顺便谢谢宇丹善意提醒)。故,对任何国家的人民而言,纳粹思想都是反人性的反人类的,此类错误倾向都是受到抨击的,不允许存在的。
而反过来,在任何民主国家里,共产党组织都是允许也事实上存在的,社会主义共产主义思想继续得到宣扬传播。故存在就是合理,社会主义思想从本质上讲,还是一种哲学与科学范畴之内的理论之类的东西,也是一种人类在追求民主自由过程中产生的一种理想或理想模式之类的东西。我们不应过度地曲解民主与自由。一棍子打死,打倒一切的做法是文革式的假民主假自由,实际上仍然就是专制!!!!
让真正的民主自由之花,民主宪政的种子播洒和开放在中国这片对民主自由相当无知与陌生的土地。有着诗人与哲学家遗传因子遗传气质的中国人真的应好好冷静下来,虚心的学习西方实践了两个多实际的民主自由,民主宪政制度,了解什么是真正的民主自由。真正的是要少务虚啊!不要人人都以为自己是一个哲学家啊,君不见,记者采访路边任何一人,其答话的模式与口气,都是开口就谈体会与感想,所有的采访都如出一撤,都是一个模式,被采访者都是一个哲学家派头?
中国几千年的封建专制制度,打江山与坐江山的帝王思想,培养了中国人四海之类,唯我独尊,目空一切,自以为是的民族劣根性,也让我们自己至今为止,对民主自由的理解变得莫衷一是,变成了万花筒一个。以这种心态去建设中国未来的民主自由,谁敢担保,不会是专制的继续呢?或者说是一个四不象呢?
“务虚”的文化葬送了中化民族 朱少强 2003-10-18 23:35:00
这种情况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再这么下去,我们就要成阿拉伯大叔,任以色列之类欺凌。
呼唤民主与科学!德先生、赛先生万岁!!!
有这样一位老师 良药 2003-10-18 21:55:00
我在大学三年级时,两个系共有500多学生,那年反右派,上级是有指标的,1、2、3%不等,您想想,就按1%计算也要捉出五个右派来,可是运动结束时,没有一个右派,可是在反右派补课时,我们的辅导员老师被打成右派。在当时同学们并没有感到这是奇迹,也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以后同学们才明白,是这位老师不顾自己的安危保护了我们的同学。听说30年后,在一次同学聚会上,同学们激动的把这位老师抬起来,一个劲的向上抛,不少的同学都激动的流下眼泪。看起来,在那时还是有好人,还是有有良心的知识分子。
回觉民 普通中国人 2003-10-18 21:46:00
阁下不用生气,我们立场最大的不同是对文革的评价。我不是什么爆发户,生在70年代,一个普通给人家打工的。父亲当年是军人,母亲当年也是红卫兵。改革开放这20多年来,老百姓在生活上的变化,是中国人就体会得到。我承认,时下腐败问题严重,但这并不意味着80年代之前的中国人比现在的中国人享有更大的民主。那个年代人的意识是混乱的,那根本不能叫民主,如果你非要说那时比较民主,那最好和张志新说去吧。
回普通中国人 觉民 2003-10-18 20:39:00
应尊重事实,看来你不是普通中国人,你可能是个爆发户,可能已富得流油。你知道普通百姓得生活比30年前究竟高多少?要 不然是 文革中的走资派或是走资派的后代。如果我说错了请指正。
简评:葛剑雄,余杰,野猪,11/2,年大六文 网上观察家 2003-10-18 20:30:00
葛文:类余秋雨式史地口红+风油精微量.
余杰:吃人者应是,毛式政治+权贵私有化.錯怪儒文化.孔子仅在教化君王,缺失仅没教,开城投降,回来亦英雄的治国观.君王调教百姓是豬羊观,当然为吃.为保君命君权吃君孙亦不奇怪.
野猪:北京的人民币和丙种外币存款余額,商品房价甲全国超纽约就可测知了.小小应城贡点不算啥.
11/2:看余文,愤了.说明你有点吃不下去了.
年大六文:毛评苏修"卫星上天,人头落地"--面包免费,少吃了点魚籽酱,少穿少用了点轻工品.毛的"卫星上天,餓殍千里"--北京居民麻酱2两,独沐皇恩.反修,修警毛,吓得毛深挖洞,备战备荒去滴水洞."飞船上天,三农失业失学依旧,民庆官不弹冠,民族?酃饕宄晒?
珍宝岛,差一点走向全部毁灭的人类悲剧 匿名 2003-10-18 17:23:00
我认为首先是出自苏联人的克制态度,它的核武库当时可以把地球都炸碎N次,我们最多是在临死前咬一口,然后带着幸福的傻笑而去.....苏联人是对人类甚至是对整个地球负责,那种可以说是伟大的害怕和胆小心理,没有半点可以嘲笑的。美国人当时的态度也永远值的中华民族感激,真正是在以德报怨。当时是什么状态?向苏联大使馆递交抗议照会竟然是隔墙扔进去的,苏联人已经拒绝到外交部,因为院外全部是示威的人群。当时发的《原子弹防护手册》希望大家看一下,永远不要中国在出现这种情况。还有那句名言:准备死上几亿人,换来全球红遍。
后来的关系改善只能评价为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也是美国人主动,让一个总是想要拼命的街头愤青,那种样子确实是让人害怕,感觉良好的恢复到比较正常的心理,用的是阿Q疗法,“就连老大都怕我啊!”
“freemoon”先生的问题具有现实针对性 一又二分之一 2003-10-18 14:12:00
作者的本意是不是想说我们的制度经过若干代才可以达到或也可以达到真正“与时俱进”的层次呢?
当我们有一代人进入现代社会或后现代社会的时候,当然是“社会主义的最新理论成果、最新发展”,只要届时是共党执政的话。
不过,对此我又有一点疑问:社会主义能不能把我们的某一代人带入到现代社会呢?回过头来,法西斯主义是否能发展到“德意志民族向外扩张的历史使命业已结束,和平是当今社会发展的主流”这一高度呢?
对此,有良心的年大六先生已经运用爱因斯坦的观点给出了结论:“在我看来,强迫的专制制度很快会腐化堕落。”也就是诸如法西斯主义、社会主义之流等不到那一天就早已破产。
回余杰:谁在吃人? 一又二分之一 2003-10-18 12:58:00
时间已是中午,本打算回家吃饭,然而“很不幸地”打开了您的贴子,于是,悲哀和愤恨随着目光的游动而盈塞心间,以致于人几乎要“吐”了。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此时此刻,如果我还有希望的话,那就是渴望能像一个暴徒样去“施暴”,我知道这不能够,只是仍禁不住要问:谁在吃人?是我们的儒家文化?还是那些死抱着“中学为体”所谓执政党?还是我们的具有特色的社会主义制度?三个代表就要写进宪法了,然而我不知道,这是否有害于我们“吃人史”?
据英国人研究的结果,牛只所以制造出“疯”病,是由于人类喂食了牛内脏及死牛肉,导致牛的基因发生变化。这些吃过人肉的“人”,基因是否也将发生变异而成为“疯人”?尽管这是让我等拍手称快的好事,转而又生远虑:这些东西好歹也是人形啊,如果一不小心成了我们的党国领导,岂不要祸害全国人民?经验告诉我,这决不是杞人忧天:君不见,那些“三陪女”和“黑道中人”,不是都成为过或正在成为我们的领导吗?
“freemoon”先生的问题不是一个纯学术上的问题 胖子 2003-10-18 10:51:00
俺想:
一,目前,对只有时空倒流才有可能发生的事件,在学术上没有研究的意义。
二,现有的哲学、社会学、进化学说,早已论证了事物的发展是由低级向高级发展的;人类总体上是在对自身失误的总结中成长的,当然不排除偶然因素影响而致的历史的短暂的迂回或进展的迟缓。人类应该面向未来,认清但不必纠缠于同类过去的失误。
“freemoon”先生的问题好象是人类帝王的权术问题,人类帝王对现实的发展有了新的认识或者对现实的发展暂时无所适从或总是强求民众认为自己翻来覆去总是正确的反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驭民术。好象只有处在蒙昧时代的国家才会有类似情形的出现。在当时,该国的地球人都知道其中奥妙,但无人敢吭声,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苟活(类似于死亡)。
关于一个划右派的真实笑话 野猪 2003-10-18 10:29:00
注意:这个笑话绝对真实。
话说当年划右派,层层分配名额,而且一定要完成任务。一天下午,一个小部门接到上级电话,说你部门有一个右派名额,并且要将名单于第二天上午报到上级部门。
这个小部门只有三个人,而且这三个人都是非常要好的哥们,这下三个人可患愁了,每个人内心都在盘算着到底划谁好呢?划自已?那肯定不行!不能自已跟自已过不去!划别人?可是又不意思说出口,毕尽大家平时都是哥们。于是三个围坐在一起,都低着头,不说话了。如此这般,一直枯坐到晚上10点左右,其中一个人尿急了,实在是憋不住了,于是站起对其他俩人说“我上一下厕所就来”,说完就急冲冲地走了。等这人的背影刚一消失,屋内的二人都把头抬起来,目光碰在一起,会心的一笑,都说“就划他吧”,于是这个右派名单就这样定下来了。等那上厕所的人一回来,这二个哥们就对他宣布结果,说经过评选,三票有二票通过,右派就是他。这个上厕所的人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恨自已不该上厕所拉那泡尿!
红卫兵的冷水泼的好! 匿名 2003-10-18 09:40:00
应该使那些愚昧,狂热和盲从的人清醒清醒,有时间不着边际的幻想,不如回到现实中,为了生存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要是的要是:"要是世界只有中文"=中國只有英文 单吊红中 2003-10-18 04:00:00
理由:由表及里,由近观远;目下:北大清华上海交大复旦耗巨资搞世界一流,教职招聘欧美海归考英文,学报英文,主要课本英文版英文讲.各级各地人才市场,不管什么岗位,英文4-6级.中小家教英文最火.胎教亦是英文CD,老板让与BOSS,CEO.上海里弄北京胡同老头/太为奧运世博,组织学英文比学三个代表还落实!月顺斋牛肉必冠以"引进小布什招待江主席烤牛肉祕方再加本店百年老湯"作商招(英中文);地坛和南市庙会摊档主"拜拜您吶"或"生克油,下淌再会"!然而,麥当勞,肯特鸡,必胜,招用打工者(即使洋人)则必需说中文"欢迎光临""谢谢"且要普通话!欧美在华大公司各级人才錄用,必是说中文通英文的本土人才!洋人,海归均为劣势.因洋人在商言商,在学研学,在政言政,谁象我们权学商中文...都想通吃.更弄不清振兴中华之类民族主义也.由此推论:1.潘维要用英文讲"民主迷信";李希光用英文"美国妖魔化中国",甘阳用英文"华人理念大学"否则升正教授无望,何况?对当今宣传未必对路尔后的口径.葛教授是博导,升院士还得英文"要是世界只有中文".乾隆,道光"好阿有哇",更得與论导向,振兴中华,反美反英文.2."全世界只有中文",阿扁的N代後裔,英法西德文,高山闽南客家粵普通话均能说,见什么人说什么文.是唯一正确的.轮不到潘维.科学人先生指教!
教授的课 良药 2003-10-17 23:19:00
上大学时,一位《组织胚胎学》教授讲课时,当他解释某些问题不能用教材的内容自圆其说时,他的脸总是憋的通红,不甘情愿地讲:“这个问题只能以巴甫洛夫学说、米丘留(林)意思、李森科耒观点。”他每次这样讲常惹的同学哄堂大笑。我们知道教授很想以威尔潇、摩尔根“来点观点”,但是他不敢,在那个时代如果讲这个观点,那是大忌,是资产阶级反动思想,要受到批判,因为科学也要为政治服务,所以我们这一代学子对遗传学是避而不学,缺了这一课,误人子弟,忒坑人了。
致葛剑雄教授--史料,时空,人,均不对称 单吊白板 2003-10-17 23:09:00
葛先生是复旦名教授,上海语境,大作如此,亦不易的.上海师大新权威主义学家萧功秦教授苦寂得去北京散心.大作只用官史,并未兼及英方档案及当时英政制,英人中人的人的权利根本是人与动物之别.所以得出48年後英舰队的?姷炼缘拦?-第一次雅片战争.落後(包括不懂平等待人,天朝心态...)挨打--振兴中华寓在其中了."要是世界上只有中文",我的回答:
1.可能有全是会说中文的华裔现代民主宪政国家的总統,总理.总督.加拿大现任女总督伍冰枝是一个.几年前,解放前上海"立报"社长成舍我的女儿,现任人大付委员长成思危之姊,法籍成思凡女士,用道-老学说竞选法国总统.但是,在专制和神教合一國家是不可能的.金日成从小在东北混,普通话比老毛溜得多,还要译员壮君威.我们呢?X主席不是能用英语背杰弗逊演说吗,在德州农场吃烤牛肉用译员还不一样!所以,不在于中文,在于专制的君和制度!
2.个人自由,言论自由,市场自由,社会多元,权力制衡..这些价值取向,不是洋人发明出来的.是洋人特别是英人鐙証实验的总結.满清与洋人冲突,实质上是文化和制度的冲撞.英人那知乾隆和英皇太不一样的权力?他们那时就要首相和下院一致了才能出兵!48年後林則徐在广州断水断粮,英下院多数票出兵理由是:保护"民"(商人及家人)."人",制度上,英人与中人泾渭.所以,几千洋兵总能直捣京师!慨而慷的中人,总是天桥把式的多.李大苗最精彩"自卑和自慰的倔??!葛教授,恕直言,你不如李大苗这个民间野路子评家深刻.
2.后人的教训是什么?像洋人一样,将人當人!别用"人民"去对付!用民主宪政去应对全世界.乾隆,道光是不知道外面世界,他们也不想去联合世界上同样权力的皇帝.也沒有报紙可封,乾隆还搞点文字獄,道光及以后连文字獄也免了.现在呢?牛排,鹅肝,生鱼片,人头马路易十三...比当地洋人还熱门熟路,可是还搞封网捕人的文字獄...比道光还厉害.乾,道时GDP是超英的,現下则真数字谁也搞不清.道光也不弄撩拨"振兴中华"之类花架子--花那銀子有啥用.可惜,直到现今,还不知:"振兴每个活人的人的权利"就結了.
3.不要再嘲笑乾隆了.现今比那时还差.例如.就在复旦,文革时,杨振宁回复旦採父杨武之.周恩来--上海市革会--复旦軍,工宣队,校革会忙乎得比乾隆及大臣还邪乎,周还患癌者呢!那位X主席的"中俄边界勘界條约"不要说乾隆了,就是华國鋒邓小平也不愿定.一相情愿和普京套磁,连普京和斯大林不是一个制度也不想去弄弄清楚.光用俄语背普希金诗算啥.乾隆亦由东北话,早就京腔京音的北京Opera了!英,俄,扬州江都苏北话都无所谓,有所谓的是"个人的权利"-人权!
“要是世界上只有中文”,那样潘维就是唯一正确的! 科学人 2003-10-17 22:39:00
葛剑雄先生不愧为“历史感”深重之人!其文将我带回在“先礼后兵”者之土上观看<<鸦片战争>>电影时的悲愤 --- 我大中华近代先祖何以如此“弱智”?即便用算盘也能算出“入侵强盗”的援军要花多久才能抵京吧?打不死,也饿不死?也许要怪就怪我大“北大”出生的太晚了吧!至于葛剑雄先生的假设“要是世界上只有中文”,我看是否可如此作答:那样潘维就是唯一正确的!
回答freemoon 平原 2003-10-17 22:14:00
当然可以这样说,因为统治者所提出“主义”与学术研究中的“主义”是不同的,他们要的只是一个合法性,至于具体的政治运作是另一回事。实际上,我没有看出在不同口号的背后,各国的施政方式存在着多大的差异,尤其是在全球日益一体化的今天。
一个纯学术上的探讨问题 freemoon 2003-10-17 20:55:00
我是一个好思想好提问的人。在上一个主题讨论的坛子里,我问了宇丹一个问题,他回复说“这个问题是哲学问题,或者起码是系统论问题,你把它贴出来请高人回答吧。”。既如此,那就遵命吧。
这个问题是假设的,虚拟的,请诸位思考。但我们先须约定:正如宇丹回复的,这是一个哲学命题,我们不能把它与现实情景挂钩。
:假设历史出现了那么一幕,德国的法西斯主义当初没有被消灭,希特勒这个恶魔站稳了脚跟,他死后他的继承人当然也就是法西斯主义的政治家,他又对此主义加以改进以更符合当时的历史形势,于是,这个主义被不断地加以修正。----问题出来了,我们知道,政治家再超常也是一个常人,有情有欲,有不同的性格,有不同的人生和历史的成长背景,而这些,都是左右其执政方针和理念的非常重要的因素(甚至可以认为是决定性因素),所以,假设有那么一个希特勒的N代继承人出来了,经过N代的修正,法西斯主义到他手里时,他却提出了“德意志民族向外扩张的历史使命业已结束,和平是当今社会发展的主流”的论段,那么可不可以认为,和平是法西斯主义的最新理论成果?最新发展?
良心 freemoon 2003-10-17 20:52:00
年大六先生是位有良心的长者!----中国人是很看重“良心”二字的(从前,包括民国时候,衙门大门外的照壁上是刻着“良心”二字的,以资警醒进进出出衙门的官员,可惜1949年后中华传统的文化就被彻底革了命了!!以致我等七十年代出生的青年都根本不知道这等祖先遗留了数千年的文化了,我也是从“老照片”“历史故纸堆里”才了解到的。他妈的。真混!),我以“良心”二字评价年先生。如今一代的北大青年学子要多了解一点历史呀!
★★★【向那些有良心、有智慧、有勇气的政治家致敬!】 年大六 2003-10-17 19:54:00
★★★【向那些有良心、有智慧、有勇气的政治家致敬!】 作者:
十六届三中全会即将成为历史。
后人自会评说会前及会上形形色色的人的形形色色的表现。
如网友说的“凄风苦雨”也好,多云转多云也好;或者如即将发表的公报的发展八股的微妙措辞所透露的最高层决策者们的微妙心态也好——一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可以理解的。
理解能力是人类特有的能力。
处在不同生命情境中的人相互理解,往往很不容易。
对于那些长期陷入某种价值偏见、认知偏见,甚至私利、贪欲的认知遮蔽,因而尚处于蒙昧状态的人来说,理解别人更不容易。
我们平心静气地反思自己时,不是常常也能忆起自己有时的这种心态,进而忍俊不禁、竟至出神之中笑出声来吗?
“出神”是人性与神性对接的自我超越状态。常常能在出神中笑出声来的人是懂得甜蜜、懂的幸福的人。
但我们大多数身居最高层的政治家们不大可能达到这样的境界。
制度使然,他们生活中更多是猜忌、戒备、算计、谋划、制人或受制……等等。
反人性的极权政治对即使身处权力顶点的最高领袖——如毛泽东本人,也不会是带来甜蜜、带来幸福的人性和个性自由表达的、创造性的人类事务。
正如一位网友指出的,每次开什么重大会议之前的政治歇斯底里——封网、停报、抓人,甚至以前的杀人,都凸显出了极权政治“政作民之恶”的劣质文化的自卑、脆弱和丑恶。在自由文化和民主国家里,哪会有这种事!
然而,每天的太阳总会升起,每天的江河总在奔流——即使像毛泽东那样的“红太阳”在他停止呼吸的刹那间,也难免无可挽回地沉入永恒的黑暗。
什么“万寿无疆”,什么“万岁!万岁!万万岁”,一百都到不了,还“万”个逑!
没有了谁,地球也不会不转!
那么还要人的奋斗干什么?
若从外力操纵人性的角度看,什么也不干才是常态。若从生命的自我实现、自我完成和自我超越的本性看,奋斗不息才是常态。
你看那苹果,由一颗小小的种子发芽、抽叶、长大、开花、结果;而且憋足了劲,尽可能结的大、结的多;它为了什么?
不过苹果的自我奋斗,几乎就是由遗传基因控制的孤立个体的“自我奋斗”;而人是文化社会动物,人的奋斗必然牵扯到人们身在其中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社会关系,甚至牵扯到文明的整体运行——有时就那么一点人(所谓“关键的少数”),就那么应运而起的一冲,就改变了历史天平的僵持状态;就打开了个体变异演变为物种变异的最初的缝隙,于是物种普遍的进化成了现实。
因此,我们应当由衷地向那些有良心、有智慧、有勇气的政治家致敬!
我们不应强使他们做他们无法办到的事。
权力是政治的生命。政治家如果失去了权力,还是什么政治家?
而权力的特定文化和社会性质及其相应的现实格局,又必然制约着权力的运作者。权力性质和格局的演变,只有通过有机会处于“关键少数”地位的权力握有者审时度势的应对和运筹,才可能成为现实(是“通过”,而非任其主宰)。
不要忘记,政治首先是承认现实的艺术。
那么,我们这些业余政论家如何定位呢?
我们首先是自己的良心、理性——即自己所感悟、领会到的“天理”、“人情”和相应“道统”的忠实表达者,因而也就必然是现实政治的批判者。
批判性的表达首先是为理想所激励的艺术。
尽可能提升自己的“内圣”境界,才能不断充实批判的“元气”,不断焕发理想的“灵气”;从而首先使我们自己成为一个不断成长的强大的自我!
我们的天职首先是“说出真理,暴露谎言”。
我们决不依附权力,但也决不觊觎权力。
无论谁当权,我们都是自由的批判者。批判止步于“批判的武器”,决不逾越为“武器的批判”。
我们虽然无力移山,但却可以风动天海——比如,激动潮流于未发,推开风气于事先!
思想是我们特有的实力,民意是我们现实的凭借。
我们怀疑任何似乎无可怀疑之事,我们不承认任何权威的绝对性。但我们不是为怀疑而怀疑,而是为了思考的更彻底、为了建设的更宏伟。
我们既表达我们自己和我们的同胞所欲的,也深知只有亲自操作的政治家才可能在具体情境瞬息万变的实践中把握其所能的。
我们决不轻言放弃,但也不偏执一端,更不会强加于人。
我们力求成为社会和时代的眼睛、头脑和良心——力求而已,决不以此自居。
任何人都有权看自己想看的,思考自己想思考的,爱自己想爱的……等等。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全靠我们自己!”
作者:年大六 2003-10-15 0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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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属于放下筷子一类人物 一又二分之一 2003-10-17 16:45:00
八十年代,小平同志对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筷子骂娘的人感到很迷惑,其实,这并没有什么奇怪,出了事的贪官骂还没出事的,贪得少的骂贪得多的,共党集体中的既得利益群体对共党也并没有恩情而言,甚至还来点倒戈一击之类的东西以博取所谓“名声”。作者洋洋洒洒,不着边际,大约是先富起来了的原由。最后才犹抱琵琶半掩面,透出一点“本意”,如此这般世故,不发表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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