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原创小说《挽歌》之前序——木子的日记

挽歌, 木子, 日记, 小说, 原创 本帖最后由 yanglina 于 2010-8-18 11:50 编辑

午夜一点——盯着显示为某某的号码已经发了半小时呆的我还是忍不住按下了拨号键，我甚至能够想象几秒钟后我将会有的两种表情，要么是听见关机提示音的掩饰不住的失落却暗自庆幸无人发现，要么就是听到通了却急忙挂掉的慌乱与不安夹杂想要自杀的羞愧，知道，却身不由己。果然，听到畅通的嘟声，我却落荒而逃。原来，时空逆转，光阴走远，隔着隐形的电话线，能够让我狼狈不堪的，舍你其谁。
午夜两点——混合着期盼，夹杂着担忧，心里盘算着借口，想象着远在地球另一端的你看到一闪而过来电的表情，我如同等待审判的犯人般焦虑不安。原来，隐藏信息，逃避回忆，天各一方的距离，能够让我优雅全失的，除你无人。
午夜三点——电话依旧悄无声息，睡了？烦了？懒得理？电话坏了？我不禁浮想联翩。前一刻我还害怕地反复琢磨你回过来我要编什么样的理由，这一刻我才知道我更害怕的是你的不予理睬。原来，情感冷却，陌路相逢，隔着重重的人山人海，能够让我再次沦陷的，仍只是你。
午夜四点——梁静茹忧伤地唱道“回忆如困兽，寂寞太久而渐渐温柔”，而我和你的那份回忆，寂寞了很久，我也曾以为早已变得温柔，却不曾想，放出笼，那“猛兽”依旧将我伤的遍体鳞伤。原来，故意忘却，脑力衰减，海誓山盟的美好或者海市蜃楼的幻灭，能够让我无法释怀的，皆因有你。
午夜五点——突然想起，你说过这个时间点还醒着的不是老鼠就是猫头鹰，再不然就是我。我努力地扬扬嘴角，可是那弯起的弧度却怎么也到不了曾经你说过很好看的那个高度。原来，原音重现，镜头回旋，幽默风趣的情境中，能够让我笑靥如花的，只是曾经。
早晨六点——窗外，夜的阴霾已慢慢被光亮替换，有人说“阴霾散去，光明不远”，而我，却在光明即将到来的这个时刻，恐惧得无法抑制。我眨巴着眼睛，脑子却混沌着已然不知是梦是醒。长长的公路线旁，我两手拎着高跟鞋大张旗鼓地赤脚而行，你耍酷看着我不语，但眼里的那份担忧是我幸福的讯息；烤鸭店里，我塞得满满的嘴巴含糊不清地嚷嚷着好吃，你一声不语地拿着纸巾狠狠擦着我的手，但眼里的那份疼爱是我温柔的源泉；川流不息的人群里，我轻快地跳跃着，把行李全丢给背后的你，你不屑一顾地哼哼，但眼里的那份宠爱是我珍贵的礼物。我总是在不见你的时候疯狂想念、温柔无限，可是见面后却不是骄纵地无理取闹就是沉默不言；我喜欢看着你无论何时何地都鹤立鸡群淡定自若的高傲，却最害怕这种表情在我靠近时还处变不惊；我喜欢款式新颖、设计独特的高跟鞋，可是我更喜欢宽大肥胖的篮球鞋，因为看着它们我总能想起你穿着那鞋帅气打球的样子；我喜欢站在比你高的地方，表面上是想和你比高，其实我是想和你在同样的水平线上望向同样的方向；我总叫嚣着让你背我，等你真正要背的时候，我又总是找理由搪塞，只是不想看你帅气的面孔因为我气喘吁吁的疲倦；我总是说你再欺负我我就坐在地上蹬脚哭，其实真正委屈哭泣的样子我一次也没给你看过；我总是在你睡着时醒着，因为你醒来时如同孩子般的惊慌失措我都看得见；我总是……你总是……回忆就这样如电影般一幕一幕，甜蜜然后疼痛不已，我挣扎着忘却，然后发现变得更加清晰，那些影迹丝丝入扣，只是温度已然不再……
早晨七点——我恐慌着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得起床上班，而我竟整夜未曾合眼，生物钟完全不正常的我倒从不会担心白天会困，甚至在两夜不眠的情况下也能坚持精神饱满，可是我就是恐慌，那种不想让天就那么变亮的无能为力，就如同我眼睁睁地看着却无法让你继续爱我一样，沮丧、酸楚、感伤，悲惨得一塌糊涂，我却咬着牙死撑，不是不想喊痛，而是没有意义的喊会加速沉沦、也会让我的悲惨变本加厉。你曾经说笨蛋，不开心就要说出来嘛，你以为你难看的笑着别人就会好受。可是，我，至少不想在你面前惊慌失措，即使那个足以让我六神无主的你就在眼前。
早晨八点——熟悉的铃声想起，我看到那个显示为某人的来电，百感交集，虽然决绝地分离，你还是会担心生活智商为零的我出啥故障，我想着你在电话那头的焦虑，心酸地甜蜜着。原来，爱情不再，温度退减，最能让我感动不已的关心，仍缘于你。
我镇定地接起电话，声音含糊不清地装睡眼朦胧，然后淡定地告诉你我只是按错键而已。你默不作声，我知道，你不信。这样的谎言，其实我也不信。你说，又整晚没睡吧，头痛吗，一贯的温柔，波澜不惊的宠爱，我糊弄着没有，然后迅速切断。原来，一整年了，改不了曾经那些习惯的，不只是我……
记忆就像黑板，可是我却找不着能够将你彻底擦去的黑板擦，关于你的影迹，就像是雕琢上去，任凭我挣扎着刷洗也没有半点颜色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