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乡亲的几个问题[季承--签售济南]

                            签售济南

    5月22日，在出版社的安排下，我到济南签售我的书《我和父亲季羡林》。

    济南是我的故乡，1935年我出生在那里。17岁的时候，我离开济南到北京读大学，一晃就是58年。其间，除在读大学期间，每个寒暑假都回去而外，其后的55年，只有1973年夏天回去过一次，呆的时间比较长，半个多世纪的时光一晃而过，真如“白驹之过郤，忽然而已”。

    签售现场的气氛十分热烈，不光是人气旺盛，而且亲情洋溢书店大厅。在签书的人群之中，有我在济南的至亲好友，有小学、中学时期的老同学，有面目可亲、乡音浓重的同乡，上年纪的、年轻的、还有很多少年甚至儿童，他们都怀着热切的心情来购书签名。我在极为感动之中，边签名边和他们打招呼，深切地感到家乡人对父亲的关爱和敬仰。

    在签售之前，我和众多媒体朋友们见面，回答他们关心的问题，其中有许多所谓敏感或尖锐的问题。在诸多问题当中，有以下问题是大家最关心的：

    1．为什么要写这本书?

      我回答说: 我是想让大家了解更多的故事。

    2．为什么要这样写?

      我回答说: 我是想让大家了解真实的故事。

    3.你不怕会损坏父亲的形象吗？

     我回答说：不会的。只有真实形象才能永恒。

    4.你是为了出名求利和争夺遗产吗？

      我回答说：名利对我如浮云。遗产不用争夺，归属自明。

    5.你不怕别人说你不孝吗？

     我回答说：孝与不孝，不在避讳，而在真诚，在行动。 

    第二天晚上，我和在济南的众亲友小聚，大家都理解和接受我所写的东西。这使我感到极大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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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违我的故乡，在济南的第二天清晨，我和同行的小军开始作重新发现故乡的闪电之旅。先去大明湖，后访千佛山，再访佛山街以及其他地点——我想寻找旧时故乡济南的影子。然而，谈何容易！

   在我的记忆里，济南仍是50几年前的样子。可是现在的大明湖，那真叫绝。湖区整治一新，旧景依稀在，新景处处是。特别是那湖前公园，真是令人赏心悦目。值此春光明媚，微风吹拂，翠绿满园的时光，市民们悠闲漫步徜徉在或树下，或岸边，或桥上，那种悠闲自得，安详和谐的气氛真真令人陶醉。郭沫若所题“杨柳春光万方极乐，芙蕖秋月一片大明”的对联，在不久荷花盛开之际，就会完全实现。

   现在的千佛山，完全没有了过去的荒凉，它浑身披翠，郁郁葱葱。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当年视为荒郊的那一带山区，现在竟成了市内公园。我幼时在那里捉蝈蝈，抹鸟蛋的土地树木，也已经变成了公园的美丽景致。

   我家旧居所处的佛山街，当年的南营、高崖头、大戏台、枣园、柴火市、火神庙，土坯房、草屋顶、石板路等等，早已无影无踪，那里已成了繁华的商业街和居民区。那曾是狭窄起伏的街道，也成了坦荡的沥青路。南门外的玉鉴泉曾是我打水（用扁担挑水）的名泉之一，当年的水车辚辚、挑夫忙碌的场面，以及被世代打水人的脚板磨的锃光瓦亮的石板路，狭窄的小巷，也都已没有了踪影。代之而起的是著名的泉城广场。

   我又走过南门大街、舜井街、按察司街，到了解放桥，那里曾经是我就读的山东省立一中的所在地，现在学校已经搬迁，旧时的校舍已无从辨认。

还要找什么旧时的影子？

   是“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吗？是“海右此亭古，济南名士多”吗？这些都有，都是，都浮现在我的眼前。可是其它的影子呢？

   没有了，很难寻找了。但是就在我下榻的珍珠泉宾馆附近，那窄窄的芙蓉巷却还还在，当年卖冰糖葫芦的小店也在，只是卖起了烧烤。而令我十分兴奋的是，我竟在宾馆的餐厅里，品尝到了“甜沫”!我于是借机询问“油粉”（一种粥）还有吗？年轻的服务员只是睁大了双眼，不能回答。

                                             （20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