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共解除武裝20週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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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共解除武裝20週年(完结篇)
20年歲月淹沒抗戰兒女?馬共村成老人村
2009-11-26 19:22
《合艾協議》簽署至今已是20年,當年打游擊戰的前馬共份子,今天已是兩鬢斑白的遲暮老人。在放下鎗械後,留在和平村及友誼村的這些人都從事種植業和旅遊業,年輕的後代都不甘山上乏味的生活而下山謀生去了。經過20年歲月的洗滌,前馬共村今天也成了旅遊村和老人村,記憶的那條長流,未來恐怕也敵不過歲月的洪流而逐步消失。
前馬共將在今年11月30日慶辦20週年,但20年過去了,陳平派和馬列派還有剪不掉的芥蒂。提到20週年,友誼村民都說那是和平村的活動,沒聽有人要參加;進入第3和平村(亦稱第十朱拉蓬公主村),這裡的傷殘老人都興致勃勃,期盼週年聚會的來臨。
和平村的村長獻國(42歲)是泰國勿洞人。他20年前下山時,跟著百戶人家開墾叢林,20年來,他看著老同志陸續離世,現在和平村只剩下70多戶人家,而且70歲以上的老人佔了10%,60歲則佔了60%。獻國感嘆,有朝一日,馬共村將隨著老人消失。
1989年12月2日,以陳平為首的馬共中央派在泰國合艾與泰國和馬來西亞政府簽署《合艾協議》,結束了馬共長達41年的游擊戰爭。
在泰南勿洞,前馬共分別落腳在第一友誼村、第二友誼村和第3和平村。前兩村屬馬列派,後者則是中央派成員居住。
馬共成員固然以大馬人居多,但前馬共村也住了不少泰國華裔,他們都曾在大馬森林中打過游擊戰,與大馬成員共生死,馬來西亞爭取到獨立,與他們息息相關。
廢除軍團制度
游擊戰結束後,泰國政府撥給每戶人家6英畝土地,作為種植謀生,初期資助每人每日13泰銖生活費,幾年後興建半獨立單層排屋給每戶居民。
泰國政府善待馬共成員,因為馬共和泰南當時的局勢有莫大關聯。那個年代,馬共在泰南華人的暗語是“阿叔”,在泰南實力雄厚,所以泰南極端回教徒不敢輕舉妄動,泰國政府就利用馬共來制衡這些極端份子。
和平村村長獻國接受《光明日報》訪問時,指著冷清清的村子說:“山上的年輕人都下城去了,村裡留不住他們。”
獻國是第3和平村第一任正式村長。馬共20年前下山後,完全廢除軍團制度,成立了村委來管理事務。3年前泰國政府頒發公民證,政府要求村民進行公選官方村長,才選出獻國。
中央派共有1188名成員於1989年下山,個別定居在位於邦朗、勿洞、也哈和蘇基林的第一至第4和平村,第3村就在勿洞縣內。
馬共歷史吸引遊客
現任勿洞市長陳進森能操流利華語,和前馬共村民少了語言隔膜,是村民和政府的的溝通橋樑。他說,看到眾多前馬共村民在3年前取得泰國公民證,感到很欣慰。
為了提高村民的收入,泰國政府以馬共的歷史背景,將前馬共村子列為旅遊發展區,今年就撥出1500萬泰銖給第一友誼村,第二友誼村也獲千萬泰銖的發展經費,當局未來計劃撥款1億1000萬泰銖給這兩個村子。
他在接受《光明日報》訪問時說,馬共的豐富歷史就是吸引力,馬共村每個月遊客幾萬人,一半來自馬來西亞,這裡擁有完整的馬共歷史,不神秘也不隱藏。
陳進森對前馬共村的村民具備信心,他相信在村民積極的配合下,一定能發展和保管這兩個友誼村。
前馬共成員前塵往事
偕妻山上養老
“我終生不返馬”
孫增奎(90歲)
隊名:孫增奎
家鄉:吉蘭丹
孫增奎是第3和平村的一個“寶”。他是全村最年長者,經歷抗日和反殖民的戰爭。現年90歲的他,在山上和妻子雷秀峰一起陪伴彼此到老,他說:“終生不再返馬。”
1942年抗早前,孫增奎和一群家鄉的男丁組成一支“捍衛隊”,對抗經常到村子搶奪劫掠的土匪。不料土匪還沒趕走,就來了日本兵到處搶奪掠殺。為了保衛家裡的婦孺,村莊男子漢都抗日去。
抗日結束,孫增奎跟著大隊繼續抗英,還當了部隊隊長。幾十年來在鎗林彈雨中渡過,在1989年放下武器那年,孫增奎已是個70歲的老人。
孫增奎和妻子在軍中生了2個女兒,孩子剛生下來沒瞧上幾眼,就急忙送下山給人。
在軍隊中,生育不受祝福,因為哭鬧的小孩會為敵方引路,若硬是把孩子留下,可能導致部隊黨員都喪命。
談起親手送走女兒的感覺,孫增奎摻雜客家語和華語的家鄉音說:“那是沒辦法的,軍隊的規矩就是這樣,娃兒不得留下!”
孫增奎說,他在22歲上山後至今沒返家,離家68年,超過半世紀之久。家鄉的記憶早已變得模糊,他只記得那間簡陋的木屋,還有離家時父母不捨的眼神。
沒能力工作留在山上他說,他不是不想回家,只是下山時他年紀大了,沒能力工作賺錢謀生,不想成為家人的經濟負擔,於是決定留在山上。
後來泰國政府為前馬共辦理僑民證,手續費1萬5000泰銖(大約1500令吉),孫增奎說,當時家裡很窮,沒錢申請,幾年後籌足錢要申請時,不料當局已關閉申請僑民證的大門,所以他連泰國公民證也沒拿到。
“下山時我70歲了,沒能力給人打工,6英畝土地開始種植沒成果,政府給的13泰銖只夠當生活費,馬來西亞的家人也窮,我一時間確實籌不到1萬5000泰銖申請僑民證。”
馬共打游擊戰時靠智勇,共產主義下大家凡物共享,下山後回歸資本社會,沒錢啥也別談。孫增奎慨嘆,人老錢又沒,連“回家”都成了癡心妄想。
前馬共總秘書陳平有回家的願望,孫增奎說,他也希望以馬來西亞公民身份去世,葬在這片常進入夢境的土地。“但這好像太遙遠了,我連發夢都不敢,這是辦不到的。”
想見老戰友
90年的孫增奎,舉步蹣跚需撐杖支撐右腳,一拐一拐的,他的妻子說,丈夫老了,右腳被嚴重的風濕病糾纏,也不能走遠。
11月30日舉行的《合艾協議》20週年,孫增奎直言,很想去見當年的領袖和老戰友,但有心無力,身體狀況不允許他參與週年聚會。
他的妻子雷秀峰是泰國華裔,她比孫增奎幸運,老早以泰國護照訪馬多次,也會見了孫增奎的家人,代替丈夫了了對家鄉的思念。這次《合艾協議》20週年,她也已報名參加,到時留下孫增奎單獨在家。
她說,丈夫做不到的,她來完成;丈夫看不到的,她願作為他的眼睛,代他見證這歷史性的一刻。
日曆當稿紙寫回憶錄
孫增奎夫婦的經濟來源,現是聘請泰人割膠,以五五對分的方式分賬。對分收入後,兩老收入劇減,但山上生活簡單,收入足以應付開銷。孫增奎妻子在家門前種植蔬果,不超額的水電免繳費,兩老每月生活費區區數百令吉,不成問題。
兩人膝下無子女,病了都靠妻子和前夫的兒子,住在勿洞的兒子並不排斥繼父,一有需要就驅車上山,帶孫增奎去求醫。
沒受過教育的孫增奎,在馬共軍隊中學習識字,如今以簡單的中文草擬抗戰回憶錄,雖知或許不能出書,但記錄那段艱難的日子,成了他的精神寄托。
記者到訪孫增奎在和平村的這間簡陋洋灰砌成的傳統小屋時,他戴著一副老花眼鏡在書桌上寫字,一字一字記錄當年的生活,一頁頁的日曆是他的稿紙。妻子說,他每天都花不少時間獨處,希望在有生之年完成回憶錄。
拒簽自白書禁回國
返馬探親等了35年
鄭亞志(80歲)
隊名:鄭亞志
家鄉:霹靂州實兆遠
1989年合艾協議後,雖然馬來西亞政府同意讓馬共成員回國,但鄭亞志申請了3年都不成功,因為他不肯簽下“自白書”。
其後,他拿到泰國政府發的“僑民證”後,5年來3次申請泰國僑民護照和到大馬簽證,護照和簽證都拿到了,回家的路卻是遙遙無期,至3年前,盼到泰國公民證後,才持著泰國公民護照,以旅遊目的回鄉。
闊別53年後,重新踏上國土,鄭亞志說,在那一刻他心跳加速,忐忑不安的等待通過邊境關卡。
“聽到官員在護照上蓋印‘嗒´一聲,我聽到自己的心在跳動,我用盡氣力跑上巴士,怕他們又把我拉回泰國。”
鄭亞志現是和平村雜貨店的伙計,今年80歲,頭髮白得發亮,說話鏗鏘有力,外表比實際年齡年輕10歲。
他說,小時候家裡窮,只唸過4個月的私墊,小時養豬,少年當伐木工友。那個年代流行“醒覺青年團”、“醒覺婦女會”和“退休同志會”,其實就是左翼份子活動,17歲的他熱血奔騰加入青年團。
未享過含飴弄孫樂趣鄭亞志在23歲結婚,2年後拋妻棄家上山。當時,妻子肚子里的女娃還有一週就要分娩,但政府捉得緊,鄭亞志的叔叔收到風聲,漏夜將他載出村子,隔天一早,軍隊就搜上家門。
鄭亞志從此遠離家鄉,親愛家人,還有那沒緣一見的女兒。
初入武裝部隊時,鄭亞志說,他負責收情報、收捐和運糧。後來他編入突擊隊,當上了區級幹事。雖然說只是小兵,軍職不值一提,但和平村的村長透露,鄭亞志當年帶領突擊隊作戰,戰績斐然,可說是赫赫有名的戰士之一。
離開妻子十多年後,鄭亞志在部隊認識了目前的妻子,她是泰國華裔,兩人結了婚。
別以為馬共部隊結婚很幸福。當了馬共,結婚離婚都得經過上頭批准。
結了婚的馬共夫婦得禁欲,萬萬不得懷孕,不然孩子生下來,不是送人就是得處理掉(人道毀滅)。
在這樣的環境氣候下,鄭亞志和妻子成功避孕,但下山時他已超過50歲,沒再生小孩。雖然長女已結婚生子,但住在馬共村的鄭亞志從未享受含飴弄孫樂趣。
女兒63年未叫過爸爸
山上作戰36年,直到1989年,陳平、泰國政府和大馬政府簽下合艾協議後,鄭亞志才結束“山老鼠”的生活。
當時下山的武裝部隊有千多人,這還不包括游擊隊的人數,約有40%成員返國,鄭亞志也申請回家。
根據《合艾和平協議》3.1條款,出生於大馬的馬共成員若願意回國定居,應被允許,但鄭亞志申請3年無下文。
“期間,有人拿了一封英文寫的信件,要我簽名。我找人來看,原來那是自白書,也就是我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我打了幾十年戰,搞到家破人亡,國家的獨立我有血有淚有功勞,這自白書我是絕對不會簽的!”
鄭亞志幾年後拿到僑民證,於是申請僑民護照和簽證,以省親之名申請回馬。5年內,他跑了勿洞、曼谷和其他地區申請,單是護照已拿了3本,錢也花了不少,大馬政府始終未批准他回國。
他不能回國,但家人可以到泰國見他。下山後,他和家人取得聯繫,前妻帶著女兒,和家人一起來見他。
鄭亞志的女兒36年來不曾喊過爸爸,當時見了鄭亞志,叫了一聲“爸爸”後泣不成聲。
那次見面後,鄭亞志才知道,妻子生產後不堪政府一再派人來調查,於是帶著4個月大的女兒回娘家。在女兒8歲時,妻子帶她改嫁。
母逝未盡兒本份
電話裡痛哭叫喊
36年在山中挨餓受苦,打戰時受傷都沒叫鄭亞志掉淚,唯遠在實兆遠的母親去世那次,他在電話那頭哭得唏哩叭啦,第一次強烈的無力感,連盡孝子的本份都辦不到。
鄭亞志有9個兄弟姐妹,母親刻苦持家,即使當了馬共,他對母親的思念也不曾減少,夢裡會見到母親溫柔慈祥的笑臉。
他的母親80多歲高齡逝世,家人在出殯當天中午12點給鄭亞志打了電話,通知下午2點舉殯。
鄭亞志當時發愣,對著電話那頭又哭又罵又叫喊,喪母之痛,有如一把匕首插入他心裡頭。他說那是真正的痛入心扉。
家人解釋,不告之實情,就怕他失去理智,為了見母親最後一面而簽下自白書。
下山17年才拿到泰國公民證,鄭亞志興奮得在早晨六點多直奔宋卡辦護照,接著辦訪馬旅遊簽證,以旅客身份回國。那次他回家足足30天,除了到墳前拜祭母親,也見了50多年失聯的朋友。
拿到泰國公民3年來,鄭亞志回國無數次,光明正大的站在家門口。遺憾的是,景物依在人物已非。
“我會繼續在泰國生活,雖然我最終沒回到馬來西亞,雖然馬共最後沒有成功,但我很驕傲自己對國家的付出,也不後悔。”
地雷奪走右眼手掌
剩2根手指開鎗
黃阿列(78歲)
隊名:黃阿列(被地雷炸斷右手掌、右眼失明、左手只剩2隻指頭)
家鄉:霹靂州拿乞
黃阿列16歲加入馬共武裝部隊,馬共成員在山中需適應各種任務,他從12支隊機關被調派到製作地雷組。
當時40多歲的黃阿列是地雷組新手,有次製作的地雷構造不好,他打算將之拆除後再裝上,但手中的地雷突然炸開,他身體多處被地雷的碎片擊中,慘嘶幾聲後就不省人事。
昏了3天3夜,黃阿列醒來後,已經失去右手掌、右眼和左手的3隻指頭。
黃阿列沒掉一滴眼淚,加入馬共後他已視死如歸。身殘對他不是問題。
軍中找到另一伴“有同志在,一切很簡單。沒了右手,我左手也可以拿鎗,剩下的2根手指還能開鎗。”
他從不向挫折低頭,失去一手一眼後,黃阿列在軍中找到目前的伴侶,在50多歲那年結婚,妻子是吉隆坡人。
在森林41年,黃阿列在1989年下山。他沒回國,和妻子齊心協力開辟泰國政府撥給每戶人家6英畝的土地,用少了3隻指頭的左手開墾荒地,用汗水開出一片屬於自己的資產。
“其實誰不想回家?但我想到自己少了一手一眼,回家不是連累人?還是留下來吧。”
黃阿列失絡的41年期間,母親過世,姐妹也分別從家鄉遷到太平和彭亨州。當時通訊不發達,黃阿列4年後才聯絡上她們。
幾年後,黃阿列取得泰國僑民證,辦了簽證順利回馬。原本滿腔的喜悅之情,過關時因被官員的“臭臉”破壞了,從此他不特別熱衷回國。
見母遺照內心揪痛
黃阿列離家時,記憶中母親邱妹的身材豐碩,40多年後他卻只見到母親年老而瘦小的遺照,內心被遺憾和悲痛揪著。
邱妹是檳城大山腳人,丈夫逝世後她獨自養育2女1男,兒子要求加入馬共時,邱妹不吭一聲,毅然允許兒子上山。
黃阿列少年離家中年才返家,鬢髮斑駁,少了右手和右眼的他回鄉時,村人還一眼認出,急忙聯絡黃阿列的姐妹。
“他們說,村裡來了一個很像母親(母子長得像)的男人,應該就是失蹤40多年的我。”
採訪手記
從另一出口找到生活方向
我踏入第二友誼村,猶如到了金馬崙高原渡假。這裡的“萬花園”是一片花叢,風景宜人,看不到馬共曾艱辛的過去;在第一友誼村的地道,前馬華隊員在遊客前,就像背課本般講解地道用途,經過美化的地道,很難感受到“山老鼠”當年的生活素質。
到走入第3和平村,這裡實在太冷清,白天晝夜都看不到大人和小孩,只在游擊戰中留下鎗傷和殘缺身子的老人,慢慢講述在主流歷史中被略除的游擊戰過程。
聽他們說,男女平等分工挖地道、作戰、婚後結紮禁欲、把剛落地的孩子送人、挨餓啃樹皮、失掌斷臂、親眼目睹戰友和親人死去,而自己還需再戰…,語氣平淡得有如說著別人的家事,歲月已經撫平很多的傷痛。
和平下山後他們需要生活,從打游擊戰到討生活是一大轉變,前馬共因此從共產走入資本社會,開始擁有自己的產業,從許多汗水中,學會經商賺錢。
根據大馬歷史教授謝文慶博士的研究顯示,首任首相東姑阿都拉曼,前副首相敦依斯邁及前副首相敦嘉化峇峇都曾在回憶錄或著作中,公開承認馬共和其他左翼力量在爭取大馬的獨立鬥爭中有貢獻。但是,歷史詮釋中還是清洗那段歷史,後生代的我們要在他處挖掘那段過去。
採訪下山20年的前馬共不致於叫人太沉重,因為他們已從另一出口找到生活方向,現在的他們,能簡單生活到離開人世,已是一大盼望。
你知道嗎?
友誼村紀念馬共抗戰
落座在泰國勿洞的第一和第二友誼村,還有第3和平村依舊保持20年前的房屋結構,那是泰國政府協助而建成的單層排屋,擁有2房1廳,面積大約800平方尺。
前馬共初下山時,只能住在簡陋的營地,大家分工合作,到河邊挖沙泥、山上砍樹,加上泰國政府派人協助,用了一年多的時間終建好屋子。後期,泰國政府在山中銜接水電供應,現在每戶人家過著現代生活,家家都有電視機和電話通訊,經濟好點的村民還擁有冰柜、微波爐和電腦。這裡的村民都裝置“大耳朵”,能收看中港台的衛星電視節目,而且免收費。
3個村子都擁有本身的博物館,紀念馬共抗戰時代的貢獻,當中以第一友誼村的博物館藏物最豐富。
第一友誼村以長達1公里的地道為旅遊賣點。
據悉,當初這地道本面對被銷毀的命運,以供橡膠種植,但前勿洞市長松勿認為具發展旅遊的價值,加以整修後,初期一天的參觀人數高達千人。
馬泰人民度假之地
進入地道前是煮大鍋飯的地方,以及前馬共人員所繪的生活圖畫,地道入門費是每人50銖,未入地道前,須進入森林。地道僅五六尺寬,內有床位、其他的工作室和進行廣播的地方。
出了地道後就是參觀檢閱台和前馬共舉辦活動的禮堂,還可進入博物館內,內有前馬共軍裝、徽章、活動圖片、資料、武器、還有牙醫手術椅。
第二友誼村有“小金馬崙”之稱,由於海拔近千公尺,泰國政府利用這優勢,將之打造為“萬花園”,是馬泰兩國人避暑的度假之地。
相比兩個友誼村,第一村的村民生活素質比較好,因為第一友誼村的地道是最大的賣點,旅遊業在十多年前就開始,但第二村“萬花園”則於幾年前才正式發展。
光明日報?2009.11.26
2009-11-24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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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馬共總書記陳平,在一份紀念《合艾和平協議》簽署20週年特刊上發表前言,重申馬泰政府和馬共三方,是在光榮和解下簽署和平協議。陳平是以三語,依序馬來文、華文及英文發表這份前言。(圖:光明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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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紀念《合艾和平協議》簽署20週年特刊,是前馬共人員以圖片說故事的方式,講述馬共在這個國家一步一腳印,留下的足跡。 (圖:光明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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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國政府談判團團長吉蒂.叻達納差耶將軍。(圖:光明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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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陳平曾經感嘆,自己出生的地方,就是那間底層經營多多博彩的店屋;多年以後,店屋還在,多多博彩投注站卻已搬遷,留下空置的房子。(圖:光明日報)

2009-11-23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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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於1947年當上馬共總書記,正式領導馬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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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父親王聲標的墳墓。(圖:光明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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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雙親的墓地相隔不遠,母親的墓地稍比父親低一些。 (圖:光明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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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的母校南華學校。(圖:光明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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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華中學家教協會主席余細俤。(圖:光明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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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兆遠雖然是一個小地方,但風水卻不錯,出了不少名人。(圖:光明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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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靂.實兆遠)陳平,一個名聲響噹噹的人物,從50年代跨越到90年代,最近高調要求返回祖國馬來西亞,而在本區域尤其是馬新泰三國,再度引起廣泛注意,掀起輿論風潮。
陳平,前馬來亞共產黨總書記,於10月甫度過85歲生日,身體健康逐漸衰退,深刻感受到自己年歲已高時日不多,返回故鄉馬來西亞霹靂州南部的小鎮實兆遠的心願越趨殷切。
15歲那年,為了理想和抱負,陳平毅然離開出生和長大的家鄉實兆遠,從此展開馬共森林武裝鬥爭、過著鎗彈雨林,以及隨時遭暗殺的驚險、漂泊生涯。
離家70載
陳平今年85歲,離家剛好70載,他的父母分別在陳平離家四、五十年後相繼逝世。陳平的心願是在晚年最後的歲月返回故鄉,一盡為人子的責任,到父母墳前祭拜,重回實兆遠家鄉祖屋緬懷童年和少年時期的美好回憶,再探望昔日友好,一解多年的鄉愁。
2009年12月2日,是馬來亞共產黨(馬共)簽署《合艾和平協定》的20週年紀念;1989年12月2日,伏居在泰南森林的馬共,和馬來西亞政府及泰國政府簽定和平條約,馬共放棄武裝鬥爭,走出森林,而馬泰兩國政府同意讓這批原馬共成員分別選在泰國或馬來西亞定居。
簽署和平協定之後,有的馬共份子成功回歸祖國,以平民的身份重新生活,融入社會。不過,曾為馬共領導的陳平至今仍無法踏足祖國。陳平,原名王文華,是馬共最後一名總書記,領導馬共多年,曾被稱為”國家頭號敵人”。當時,英殖民政府懸紅25萬元獎金(等同當年福利部彩票首獎,現值百萬令吉),通緝陳平這位共產黨首腦。
這位曾經叱吒風雲,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子最近接受媒體訪問時說,他要在母親的墳前叩拜。他說,他要生於斯,死於斯,死後化為骨灰也要葬在父母墳旁。這個時候的陳平,不再是馬共領導,也不是戰士,只是一個想家的老人,一個思念父母的孩子。他的心願得以實現嗎?
這或許是陳平一生中的“最後一場戰”,他不輕言放棄,目前,他還在做最後努力,設法爭取回國。而他在實兆遠的家人,以及曾經的同伴對此又有何感想?趁簽署《合艾和平協定》20週年之際,《光明日報》來到陳平的家鄉實兆遠,找到了從未曝光的陳平雙親墳墓,也探訪了他的親人,為歷史留下一點記錄。
《光明日報》經過各方打聽,多趟從八打靈再也驅車超過200多公里到實兆遠,最後慶幸出門遇貴人,終覓得陳平父母的祖墳位置。
陳平的父親王聲標老先生與夫人關芹治葬於紅土坎廣福宮華人義山。那是從實兆遠前往紅土坎途中的一座義山。義山的路頗小,只容得一輛車進出,崎嶇不平,一路往上,來到頂端,居高臨下,眼下盡是數百個墳墓。我們二度到訪才找到王聲標老先生的墓地。
第一次,雖知道王老先生葬在紅土坎廣福宮華人義山,但茫茫墓海,如何著手去尋?試了亦是徒勞無功。第二次重訪舊地,經陳平親人提點,才知當日我們與王老先生的墓地相距不過咫尺,擦身而過,卻無緣見著。王老先生卒於1963年,墓碑陳舊,上面刻著的字眼早失去奪目的鮮紅,然而還是能清楚看到其兒子文榮、文華、文富、文貴、文全、文欽、文忠;女兒文治、玉治、秀球,以及孫子的名字。
王老先生的墓地如今仍在義山孤寂地等待,等他闊別多年的兒子前來拜祭。
04年申請遭拒
入稟上訴
2004年,陳平致函時任首相拿督斯里阿都拉,提出回國申請,不過卻遭拒,理由是他沒有接受面試。翌年,他入稟法檳城高庭,要求諭令政府履行和平協定,案件較後移交吉隆坡高庭審理;2007年7月,高庭基於陳平無法提呈公民權與家人公民權的資料證明是大馬公民,而駁回他的申請。
4月30日法院終極駁回
陳平不服判決,提出上訴,結果被撤銷訴訟。決心要回國的陳平並未放棄,再度上訴,卻又遭上訴庭駁回,他最後向聯邦法庭申請上訴准令,然而,在2009年4月30日,法院駁回有關申請,陳平回國夢碎。
撇開法庭判決不談,對於陳平爭取回國,國內也有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一種激烈地反對他回國,一種是呼吁政府尊重和平協議,讓陳平還鄉。這兩種聲音還在角力,不過顯然,反對的聲浪佔盡上風。陳平回鄉之路似乎已被完全堵住了。
國際法庭或許是陳平爭取回國的最後管道。
陳平堅定的說,即使是死後,他也要把骨灰安葬在實兆遠父母親墳地附近。他也作了最壞打算,囑咐身邊親人,如果生前回國心願不成事,那麼死後就把他的骨灰帶回家鄉安葬。
南華母校孕育名人
■陳平就讀的南華學校
位於實兆遠的南華中學,出過不少名人,包括前房屋及地方政府部長丹斯里陳祖排、前雪華堂會長丹斯里顏清文與陳志成,當然少不了的是陳平。
在南華中學70週年紀念特刊裡,陳平的名字出現在“知名校友”名單上。特刊裡頭這樣介紹陳平:“原名王文華,1938年本校初中第一屆畢業,連任馬共總書記數十年,領導抗日與抗英鬥爭。”
當年陳平在學校讀書的課室,至今還保留著。那是一座建於1937年的單層課室,位於校園的邊陲地帶,一個叱吒風雲的男子曾經在這裡靜靜坐著上課。不過,在2009年的11月,這個課室顯得安靜,一如其他的課室,畢竟陳平的年代已經走遠了。
無疑,陳平是一個響噹噹,擲地有聲的名字,然而時代的巨輪在前進,新一代對於陳平似乎只剩下模糊的印象。
學校裡頭40多歲的教員,對於陳平,亦是所知不多,更遑論在校園內的新一代青少年。望著一群群洋溢著青春氣息的學生,一名不願披露姓名的教員說,他們大概都不知道陳平是誰吧……。
南華中學家教協會主席余細俤也表示,他與陳平的年紀差了一截,所以也不甚瞭解陳平的事跡。“不過,我認為,一些曾經有過的歷史事跡應該被記錄下來,被講述,否則以後,就會消逝,就沒有人懂了。”
陳平的名字正在他的母校消逝著。或許,在不遠的未來,南華中學的學生都不會知道,校內曾經有過一個叫做陳平的名人。
【陳平簡介】
英曾懸紅25萬元緝捕
陳平原名王文華,排行第二,有一名哥哥名叫文榮,下來有5個弟弟,3個妹妹。而陳平的父親把首4名兒子,分別取名文榮、文華、文富、文貴(榮華富貴),接下來的3名兒子則分別取名文全、文欽、文忠。
陳平是於1924年10月22日出生在霹靂州實兆遠一個小康之家。父親王聲標,是一名商人。
他曾在實兆遠南華小學和中學就讀。1940年,陳平加入共產黨,幾個月後就離家。在二戰期間,陳平加入抵抗日本的游擊隊。二戰結束後,他獲英殖民政府頒授英國有功勳章,後來因領導共產黨反抗英國殖民統治,而被收回有關勳章。
1947年,陳平當上馬共總書記,正式領導馬共。英殖民政府於1952年在主要英文報章封面刊登懸紅25萬元(估計現值百萬令吉),緝拿頭號通緝犯――陳平。
1989年12月2日,大馬、泰國與馬共簽署和平協定,馬共放下武器,走出森林。
陳平大事年表
1940年
15歲的陳平離家(霹靂州實兆遠),從此就沒有再回到這個家,也因此
與父母永別。
1963年
他父親去世時,陳平39歲,他已經23年沒有見過父親。
1977年
母親逝世,當時陳平已經52歲,兩人已是37年未見。
陳平大事年表
1924年10月22日
陳平在霹靂州出世
1940年1月
陳平成為馬共黨員
1940年7月
陳平離家
1942年1月10日
陳平組織馬來亞人民抗日軍(MPAJA)
1945年
二戰結束
1946年1月
陳平獲英國頒發勳章
1947年
被揭發為間碟的馬共原總書記萊特被殺,陳平接任總書記
1948年
大馬進入緊急狀態,馬共被列為非法組織,陳平被英國當局列為頭號通緝犯
1950年
英國開始迫使華人搬到新村,令馬共難以從農民處得到補給
1951年10月6日
英國駐當地最高專員Sir Henry Gurney被殺
1952年2月
Sir Gerald Templer接任最高專員,以強硬手段鎮壓馬共
1955年12月28日
馬共與大馬政府在華玲談判,以失敗告終
1960年
緊急狀態結束
1989年12月2日
大馬、泰國與馬共簽署和平協定
2004年10月6日
陳平應新加坡國立大學邀請訪問新加坡3天
2005年
陳平入稟檳城高庭申請回國,案件較後轉到吉隆坡高庭審理
2007年7月
高庭駁回陳平申請
2008年6月
上訴庭駁回陳平上訴
2009年4月30日
聯邦法院駁回陳平最後上訴准令申請
義山龍背受損
影響實兆遠
王建珉婉惜紅土坎廣福宮華人義山山脈的“龍背”受損,不但影響陳平,也影響整個實兆遠。他指出,如果龍身沒有破,當地人會更好,不會有多問題。
“實兆遠養燕業的成功是奇蹟,可能是當地氣候與磁場適合養燕,但是有得必有失,有人得就有人失,要令大家都有得,就須整市區風水,興建剛才我說的交通圈與噴水池,讓大家有新希望。”
站在陰宅風水的角度,他認為,該地風水對陰人來說不錯的,而對活人來說,則是勞碌,得去拼。“但是離鄉別井在外地工作的人,會更有發揮空間,成功的機會更高。”
他指出,目前實兆遠整個市鎮還不夠生氣勃勃,很大的發展可能還不行,養燕則還可以。
採訪手記
親屬忌談
對很多人來說,陳平是一個遙遠的名字,即使在他的家鄉實兆遠,陳平的身影亦是隨年月而模糊了。
有的人不知道他,有的人不清楚他的事跡,有的人知道他的事但不願說不敢說。
我們想找一個熟悉陳平的親人,好好地談陳平的事,以便在人們遺忘陳平之前,為歷史多留一些資料。然而,這亦是困難之事。這個不願談,那個推說不知道,就連尋找陳平當地的親屬,亦是幾經轉折,方才尋得。尋得之後,我們還喝了大碗大碗的閉門羹。
馬共已成為歷史名詞,陳平也從一個英姿颯爽的青年,變成一個平凡的老人,但是在大馬,談論陳平彷彿還是一個禁忌。緊急狀態結束了,馬共解除武裝了,只是在思想上,在空氣中還有一股壓迫力,使我們無法客觀全面,從容不迫地議論陳平,以及他要回國的心願。
我感慨,在多年以後,我們的包袱還未放下。不是有一個故事嗎?老和尚與小和尚外出,途遇一河,一女子不敢過河,老和尚於是背著女人過了河,然後放下女子,與小和尚繼續上路。小和尚一邊走一邊想,師父怎麼犯戒,背了女人呢?最後,忍不住問了老和尚,老和尚嘆道:“我早已放下,你卻還放不下。”
是的,放下吧,前塵往事都成了雲煙,陳平不再是馬共總書記。我看著他的照片,十足是一個普通的老人家。而這個老人家此生尚有心願未了,他要回國拜祭父母,要死在家鄉。
後來,我們在義山尋著陳平父親王聲標老先生的墳墓。墓位於小徑附近,前後左右皆有鄰,王老先生應是不寂寞的,只是我總覺得有孤清之感,或許,王老先生還在等著多年前離家的孩子吧。
光明日報?2009.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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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蘭莪?八打靈再也)20年前簽署的《合艾和平協議》,當時只公佈聯合公報扼要的內容;20年後,和平協議內容終於曝光,《光明日報》獲得第一手資料,當中內容重點包括大馬政府須發放身份證明書給那些獲准在馬來西亞定居的前馬共成員,以及在3年內分期發放每人共1萬8800令吉的生活津貼。
1989年12月2日馬泰兩國政府、馬共三方一同簽署的《合艾和平協議》,協議內容一直以來備受關注,不過當年,有關內容卻未詳細公佈,各媒體當時只是依據《聯合公報》發佈的扼要說明作報導。
直至1996年2月,泰國政府談判團團長吉蒂.叻達納差耶將軍撰寫《馬來亞共產黨、馬來西亞和泰國》(The communist party of Malaya,Malaysia and Thailand)一書,有關的合約內容才曝光。
根據曝光的協議內容,馬共及其解散後的武裝部隊成員在預定的泰國地點居住至少6個月之後,如果願意的話,可以獲准在大馬居留,這包括非大馬籍的馬共成員與武裝部隊成員。
助前馬共重新開始
和平協議下的其中2分合約,即《馬來西亞政府和馬共停止對抗的協議》與《馬來西亞政府和馬共之間關於執行停止對抗協議的行政安排》都有提到前馬共成員回國定居的協議與安排。
《馬來西亞政府和馬共停止對抗的協議》的第3條款(1):原為馬來西亞公民和願意在馬來西亞定居的馬共成員及其解散後的武裝部隊的成員將獲准根據馬來西亞法律在馬來西亞定居;第3條款(2):原來不是馬來西亞公民的馬共成員和它解散後的武裝部隊的成員,如果他們願意的話,可以獲准根據馬來西亞法律在馬來西亞定居。
此外,第4條款也提到,馬來西亞當局將協助馬共成員和它解散後的武裝部隊的成員,以便幫助他們重新開始和平生活。
另一方面,《馬來西亞政府和馬共之間關於執行停止對抗協議的行政安排》第5條文――“在馬來西亞居留”,則更詳盡地列出了行政上的安排。
當中的內容包括,馬共及其解散後的武裝部隊成員在預定的泰國地點居住至少6個月之後,如果願意的話,可以獲准在大馬居留,這包括非大馬籍的馬共成員與武裝部隊成員。馬來西亞政府將調派官員到泰國去辦理這些事項;而馬共將向馬來西亞當局提供必要的個人詳細資料。
然而,凡要到馬來西亞定居的成員,必須在協議簽署的一年內將其意願通知馬來西亞當局。那些要在馬來西亞定居的人員將被劃分為三類,即馬來西亞公民、馬來西亞公民的非公民配偶和子女,以及外僑。
至於那些獲准在馬來西亞定居的成員,在入境之後和前往各自選擇居住的地點之前,將獲得發放身份證明書。馬來西亞籍成員的非公民配偶和子女,如果願意的話,可以根據馬來西亞法律獲准在馬來西亞定居。
獲准在馬來西亞定居的成員,將分成小批回國,入境檢查將採取不引起任何尷尬的方式進行。另一方面,對於他們入境馬來西亞之事,政府將不作公開宣佈。
4文件2協議
《合艾和平協議》其實共包含了兩項協議,總共有4份文件。
第一項是泰王國政府第4區內安全行指揮部隊和馬共的協議,計有:(一)《泰王國政府第4區內安全行指揮部隊和馬共關於馬共停止在泰國境內武裝活動的協議》;(二)《泰王國政府第4區內安全行指揮部隊和馬共關於馬共停止在泰國境內活動的諒解忘錄》。
第二項是馬來西亞政府和馬共的協議,計有:(一)《馬來西亞政府和馬共停止對抗的協議》;(二)《馬來西亞政府和馬共之間關於執行停止對抗協議的行政安排》。
居泰前馬共可返馬探親
根據《合艾和平協議》下的《馬來西亞政府和馬共之間關於執行停止對抗協議的行政安排》,在泰國定居的前馬共成員可以通過合法途徑自由進入馬來西亞,探訪親友和度假。
同樣的,在馬來西亞定居的前馬共成員也可以通過合法途徑自由進入泰國,探訪親友和度假。而無論是在馬來西亞或泰國定居的前馬共成員,他們的親友都可以通過合法途徑自由探望他們。
另一方面,馬來西亞當局也表明,不反對馬共成員與其解散後的武裝部隊成員在泰國居留。
前馬共連續3年月領003元
根據合約,馬來西亞政府與馬共協定,返馬定居的前馬共(或前人民軍成員)可獲得經濟上的援助。
雙方協定返馬的前馬共成員每人首期將獲得3000元(令吉),然後連續36個月每月補助300令吉;最後付出5000令吉。
合約也闡明,那些已經選擇居住地點的前馬共成員成員,應該把他們目前的地址和以後的變更地址通知馬來西亞當局,以便於發放援助金。
據返馬的前馬共成員申訴,並不是每一個返馬定居的前馬共成員,在領取援助金的過程中都十分順利,過程有些阻礙,不過他們最後還是成功領取援助金。
陳平祖屋破舊沒人住
1989年12月2日――馬來西亞政府、泰國政府及馬來亞共產黨,在泰國南部合艾簽署了《合艾和平協約》。
陳平在14年後,2003年出版第一本回憶錄《我方的歷史》,英文版;2004年出版中文譯本。
附近店屋改成燕屋
陳平在回憶錄中說:“我於1924年10月21日,出生於霹靂南部,離怡保約50英里的實兆遠鎮,甘文閣門牌36號,一間雙層排樓店屋樓上的後房。那店屋就與今天在鎮上那些主要經營小本生意的商店一樣。”
回憶錄也刊登祖屋照片,且在圖片說明中寫著“門牌36號的店屋――我出生的地方,如今還坐落於實兆遠市內。悲哀的是,它就是那間底層經營多多博彩的店屋。”
《光明日報》今年11月實地採訪,在當地知情人士引介下,來到了陳平的祖屋;店屋旁是一家金店,從金店東主口中得悉,多多博彩已在數年前搬走了,而今店屋空置。陳平的祖屋位於市區大街旁,縱使街道上熙熙攘攘,它仍是一派落寞。
店屋至今已有75年歷史,位於實兆遠市區大路旁,門牌是16號,並非陳平回憶錄所寫的36號。
只見陳平祖屋破舊,沒有人居住,大門深鎖,就連曾經租用樓下店面的多多博彩投注站也搬遷了。沒有人會想到多年前,這裡住了一位叱吒風雲的人物。
陳平祖屋同排的一些店屋已紛紛關閉,改裝成燕屋。據悉,也有人向陳平的兄弟提出租屋子作為燕屋的建議,不過遭拒絕。
在旁的街坊說,有時陳平的弟弟會來祖屋拜神。他笑言:“如果你們看一個貌似陳平的人,不要驚訝,可能就是他弟弟。”
弟弟常回祖屋拜神
另外,陳平祖屋旁是一間經營了兩代人的金店。這間店年輕東主指稱,金店生意是父親留下的祖業;從老人家口中,他知道隔鄰店屋確是前共產黨領袖陳平的祖屋。
20年前離開泰南和平村,回到實兆遠生活的一對前馬共夫婦告訴《光明日報》,據瞭解,祖屋樓上安奉了陳平(原名王文華),即王家祖先靈位。所以,每逢華人節日,陳平的一名兄弟都會回到祖屋拜祭。
另外,據隔鄰金店少東透露,在一些節日,也會有一對中年夫婦到來拜祭,也許是陳平的兒子和媳婦。(據瞭解,陳平的兒子是一名執業律師,居住在吉隆坡。)金店少東補充,這對中年夫婦見到他們時,都會友善打招呼。不過,不多說話。
2009-11-25 1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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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中友好協會秘書長陳凱希(圖:光明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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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華元老丹斯里曾永森(圖:光明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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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總會長丹斯里方天(圖:光明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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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繼續在泰國生活,雖然我最終沒回到馬來西亞,雖然馬共最後沒成功,但我很驕傲自己對國家的付出,從不後悔。”(圖:光明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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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紀聯誼會前會長梁廣河手持《合艾和平協議》20週年紀念特刊,回首鎗林彈雨的日子,幾許愁緒湧心頭。(圖:光明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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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蘭莪?八打靈再也)馬中友好協會秘書長陳凱希說,大馬歷史記載陳平代表馬來亞抗日抗英的事蹟,他是大馬人的身份是不變的事實,現在年邁的他要回國渡晚年,論情論理,就讓他回來吧!
他指出,陳平是大馬人,不必公民權或報生紙來證明,很多在當時戰爭時代出世的人至今都沒有報生紙或公民權,但歷史還有記錄,陳平代表大馬抗日軍前往倫敦檢閱,所以無論陳平做過甚麼事,始終是大馬人,馬來西亞是他的祖國。
“誰都知道陳平是大馬人,如果大馬就以他不是公民(沒有報生紙)而不讓他回國,實在是不近人情。歷史又要如何寫呢?英國當年沒有理由跟外國人談判,所以他們認定陳平是大馬人,才跟他談判,彼此還簽了協議書,白紙黑字寫明他代表大馬。如果現在不讓他回國,豈不是不遵守承諾?”
他強調,歷史不是你我講出來的故事,事實就是事實。當年日治時代,日本人殺死多少大馬人,現在日本人也可以到大馬,為何就不能讓一位老人家回家?
曾代表馬抗日抗英
“這是甚麼時代了?這個老人家如果說想要回自己的家,是一件好事,證明他愛國、愛自己的家鄉和家人。到了這個年紀,還想到生於斯、死於斯,這都是愛國的精神。如果我們不讓他回來,就對不起良心;如果說他不是大馬人,就是不老實。”
陳凱希接受《光明日報》專訪,談論大馬政府立場,以及陳平堅持即使死了,骨灰也要埋在家鄉實兆遠的土地一事,陳凱希說著說著,語氣變得有點激昂。
至於陳平在馬共時代的行動是否值得原諒,陳凱希反問:“誰沒有罪惡?他在抗日抗英和爭取獨立時,他是英雄!這是歷史的決定。”
政治因素不能否定功勞
陳凱希嘲諷說,如果以陳平不是大馬人,否決陳平返回祖國,那將是一個歷史大笑話!
他堅持說,陳平肯定是大馬人、在實兆遠出世長大、父母家人都在大馬,沒有一個人說陳平不是大馬人,政府不能顛倒是非,以陳平不是大馬人而不讓他回國。
“這是錯的,是歷史的笑話。我們不能因為政治因素而否定他的權利。歷史證明他有功勞有貢獻,他有愛國精神,我們要尊重他的意願。”
沒力氣威脅國家
“陳平已經85歲,已沒有力氣做可以威脅國家安全的事,如果大馬連一個老人家都無法容納,大馬難免顯得很小氣。”
“大馬民族應該是富有人情味,甚麼天大仇恨都能原諒,更何況歷史就在眼前,陳平與大馬命運的結合,不可能沒有回家的機會。”
陳凱希於1937年生於居鑾。日本南侵,童年的他隨父母漂泊逃難。抗戰勝利後,他的父親卻遭英殖民當局拘捕,後被驅逐出境。他的母親只好帶著6個子女隨丈夫回中國,留下陳凱希姐弟3人在大馬。目前,他也是大馬海鷗集團董事經理。
方天興:陳平是道地大馬人
華總呼吁政府基於人道與人權立場,積極考慮讓前馬共總書記陳平回國。
華總會長丹斯里方天興說,馬共已經放下武裝鬥爭多年,國家早已沒有任何有關馬共的威脅。
歷史雖然不能磨滅,卻可以因歲月而撫平,既然政府能夠接受前馬共主席慕沙阿末與婦女組主任桑霞回國,也理應接受陳平的回國申請。
“陳平也已經為過去的流血事件道歉,而大馬政府當年與馬共簽署和平協議,馬共放下武裝鬥爭,政府答應讓他們(前馬共人員)回國,就應該兌現承諾。”
應站在人道立場他表示,陳平是道地的馬來西亞人,他的下一代也是大馬公民,並生活在大馬國土,基於人道和人權立場,政府應考慮讓他在有生之年與親人團圓,共享天倫。
他指出,政府目前通過內政部積極處理公民權的努力備受讚揚,希望本著同等精神和意義,能夠重新考慮陳平的國籍與身份,讓陳平回國。
曾永森:應成全祭祖心願
馬華元老丹斯里曾永森表示,他很同情陳平這位老人家,並認為政府應該讓他回國。
他說,他在數個月前已針對陳平的事發表言論,指陳平是可憐的老人家,大馬應該基於人道考量,讓陳平回國。
“但我們要幫忙他也要看時機,現在講這個不是時候,可能對他不利(回國),因為還有情感和情緒上的衝突。我想再過兩週再談。”
在這之前,曾永森於5月28日受邀到《馬新社》大廈,參與“全民的馬來西亞”研討會;他在發表主題演講時指出,政府不讓前馬共總書記陳平回國,似乎已違反政府與馬來亞共產黨在1989年簽署的合艾和平協議。
當年放棄回國
“根據協議,政府給予結束武裝鬥爭的馬共一年回國的寬限期,雖然當年是陳平自己放棄回國的機會,但既然政府當時已允許讓他回國,怎麼現在反而又拒絕讓他回國?”
“每個人都會犯錯,難道陳平想回國祭拜祖先的要求,我們都不能成全他嗎?”
不過,曾永森也說,基於陳平當年是自動放棄回國,因此他就很難再通過法律途徑要求大馬允許他回國,除非政府是從人道角度考量,重新發落。
政府應落實協議
大馬客聯總會總會長丹斯里吳德芳表示,既然和平協議有列明允許馬共成員回國,政府就應該落實協議,讓陳平回來。
他說,雖然這舉動對於許多無辜被殺害的家屬會有不滿,但畢竟事情已發生、時間已流逝,這是歷史過程,任何一方答應過的承諾就得落實。
“陳平是大馬人,沒有理由拒絕他回國。至於值不值得原諒,我們沒有被受害的感受,不能為受害者講話。”
“但站在我的角度,既然陳平的心願是生於斯、死於斯,站在人道立場,應該讓他回來。”
老人難威脅國家
馬青總秘書拿督蔡金星表示,既然陳平公開道歉,基於人道立場,政府應考量讓他重返祖國,安享晚年。
他說:“陳平已年邁,並且行動不太方便,他對國家安全沒有任何威脅,因此,在人道立場上,政府應考量讓他返國,而不應一口拒絕。”
他表示,今年適逢馬共放下武器20週年,讓一位老人家重返他出生的國家度過餘生,與親人重聚,這是合乎情理的。是否給他公民權,或因其道歉而原諒他,反而是其次。
宗鄉青:應放下歷史包袱
大馬宗鄉青聯合總會總會長拿督洪來喜認為,既然陳平道歉及表達回國意願,政府應該基於人權原則重新考量,秉持一個馬來西亞精神,放下歷史包袱。
他說,政府提倡一個馬來西亞精神,就應該拋開之前的恩怨,“和而不同”地追求內在的和諧統一,而不是表象上的相同和一致。
“讓陳平回國,證明大馬的寬容,放下歷史包袱,國家才能真正整合和體現一個馬來西亞精神。”
他已道歉應準回國
民青團全國總秘書劉華才博士表示,站在人道立場並秉持所有宗教的教導,包括大馬的國教,實踐包容他人,寬恕之心,既然陳平已為當年的流血事件作出道歉,政府應該考慮答應讓陳平回國,與家人團聚。
他是針對華總會長丹斯里方天興吁請政府基於人道與人權立場,考慮讓前馬共總書記陳平回國,表示認同並發表以上言論。
他說:“在一個馬來西亞的精神下,首相納吉提倡的團結多元化強調彼此接納,包容寬恕的重要性,因此我們應該撇棄種族主義,一視同仁,同等對待每個馬來西亞子民。”
另外,劉博士也指出,過去的馬共武裝鬥爭,甚至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殘酷,雖都是不可磨滅的歷史,但邁入新世紀,我們應該放下心中仇恨,忘記過去,讓我們的下一代繼續見證和平,安穩的新時代
前馬共成員梁廣河獲撥地建和平村
前馬共維護泰南治安
前馬共成員結束武裝鬥爭,走出森林,一批人選擇留在泰南,在泰國政府同意撥地下,開山闢林興建和平村。居住在和平村的前馬共成員因此扮演了維持泰南社會治安和社區穩定的角色,他們也因而被譽為山上的“大叔”。
21世紀聯誼會前會長梁廣河接受《光明日報》訪問,追述20年前,前馬共成員放下武裝鬥爭后,一批同志選擇定居大馬邊境泰南勿洞和平村的經過。
擁山上“大叔”稱號
1989年,大馬、泰國政府及馬共簽署了合艾和平協議,一批前馬共成員選擇留在泰南勿洞,獲得泰國政府撥地開闢和平村,開展新生活。
梁廣河回憶說,前馬共成員在和平村居住下來後,陳平推行全新的“睦鄰方案”,主張社會安定、不干涉泰國政府內務,以及不干擾泰南地區的穩定。
前馬共成員開闢和平村時,獲得泰國政府提供人力物力的援助,進而推動經濟建設和生產,如開芭種植。
在泰南和平村築建家園安定下來後,前馬共成員擔當起地方“公安”,扮演維護治安和社會安寧的角色梁廣河追述,由於前馬共成員受過軍訓,擁有維安技能,所以,當時泰南地區如果發生惡霸爭地盤糾紛、偷竊及搶劫等罪案,當地社群都會自動找他們出面調解。
他說,前馬共成員也因此擁有山上“大叔”的稱號。
山上“大叔”也協助泰南軍警追捕和截查外地來的擾亂份子,主要是前馬共成員非常熟悉泰南森林地理形勢,任何外來入侵者很容易被“大叔”發現和捉拿。
陳平堅持原則贏尊重
前馬共成員梁廣河形容,陳平是一位以理服人的領袖,因而贏得眾多追隨者的尊重。
他受訪時說,自20年前帶領部隊放下武裝鬥爭后,年紀漸長的陳平更似一位慈祥長者,而其個人魅力主要是做人做事堅持原則。
梁廣河表示,他是在馬共走出森林後,才和陳平這位前馬共高層領袖有頻密的互動和接觸。
設21世紀聯誼會
他指出,其實陳平作風開明,只要不違反原則性問題,他都抱持開放態度。例如,陳平推崇共產主義,但他不強迫身邊人跟從,包括自己的兒女和家人。
自1989年簽署合艾和平協議後,前馬共成員於1991年8月起分批返回大馬。顧及同志情誼,返馬後的前馬共成員於2002年成功註冊21世紀聯誼會,聯誼會宗旨是昔日同志互相交流和互通訊息,幫助返馬後生活出現困難的同志。
光明日報?2009.11.25